第八章 切齒痛恨(第2/3頁)

燕飛不想和任何人談及“丹劫”的事,更不願重提被青媞加害的傷心往事。頹然道:“我本身的功法,出於自創,被任遙擊傷後,便昏迷百天,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麽一回事。”

宋悲風怎想得到其中會有如此曲折離奇的巧合,沒有生疑,點頭不語,似在暗自思索別的事。

燕飛呆看著他,宋悲風是個值得他敬重的劍手,以他的劍法,到外面去必可闖出名堂,大有作為。可是他卻甘於在謝府當家將的頭子,便知他淡泊名利,志行高潔。

宋悲風忽然道:“你想知道對方是誰嗎?”

燕飛肯定的點頭。

宋悲風沉聲道:“這個人在建康城沒有多少人惹得起他,即使是安爺,也要對他無可奈何。”

燕飛除對害母仇人外,很少會對人生出恨意。不過對策動此事者卻是切齒痛恨,他最清楚記得,高彥受創倒入他懷內的痛心感覺。冷然道:“是誰?”

宋悲風道:“你先答應我,此事須限於你我兩人曉得,而在你武功恢復前,絕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必招殺身之禍。”

燕飛大訝道:“你竟然沒有告訴安公?”

宋悲風嘆道:“自淝水之戰後,安公一直想歸隱東山,重過當年與花鳥為伴的山林生活,若曉得是此人幹的,肯定心灰意冷。建康已愈來愈不像話,若他離開,人民的苦難將會更大!”

燕飛忍不住道:“他是誰?”

宋悲風雙目殺機大盛,一字一字的道:“是我們的姑爺王國寶。”

燕飛並不清楚王國寶與司馬道子的勾結,更不曉謝安與女婿關系惡劣至如此地步,聞言失聲道:“什麽?”

宋悲風狠狠道:“他用的雖然不是慣用的佩劍,可是他的劍法怎瞞得過我。不須問他為何要這樣做,只須知道是他幹的便成。”

燕飛心中思潮起伏,好一會後道:“你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宋悲風出乎他料外地,露出今晚第一絲笑意,冰寒淒冷的,淡淡道:“我可以怎麽辦呢?

只好靜心等候他來殺我宋悲風吧!”拓跋圭親率二百戰士穿過疏林,緩緩迫近窟咄谷口外的營地。窟咄怕被偷襲,營地暗無燈火,雖然必有人在營地邊緣放哨,可是際此天寒地凍之時,警覺性亦將降至最低。何況對方人多勢眾,多少有輕敵之心,怎想到追人者竟會遭被追者反擊。

早在選擇逃生路線,他已想到這座小谷,自代國滅亡後,他與燕飛和族人一直過差流亡的生活,不肯向符堅屈服,故對附近地理環境了如指掌,而他自少接受培養的知識,終在今夜派上用場,助他克敵取勝。

今次數百裏的遠遁,不但令他逃離賀染幹的威脅,又把窟咄誘入陷阱,與慕容麟會師此地,更是致勝的關鍵。

馬蹄踏在松軟的白雪上,無聲無息地綬綬向目標推進。

拓跋圭擡頭望天,深黑的夜空嵌滿星鬥。

草原的野空最是迷人,少年時代,他和燕飛最高的享受,是一起躺在草野上,看著星空說心事話兒。燕飛是個很好的聆聽者,亦只他有資格明白他的大志。他拓跋圭不單要恢復代國,還要征服草原和所有相連的土地,完成先祖們的宏願。

旁邊的張袞低聲道:“是時候哩!”

拓跋圭一言不發取出長弓,取起一支紮上脂油布的長箭,手下紛紛效尢。他們開始散開,二百多個戰士平排推進,敵人的營地漸漸進人射程之內。

拓政圭喝道:“點火!”

多支火炬燃起,眾人立即彎弓搭箭,對方營地的守衛終於警覺,先是發聲示警,接著號角響起,不過一切已太遲了。

手持火把的幾名戰士策馬在陣前奔過,以熟練迅速的手法把挽弓待發的箭矢點燃,著火的勁箭立即離弓射上高空,畫出美麗的紅焰亮光,住敵營投去。

火箭接連射出,敵營紛紛著火,烈火和白雪,對此強烈而詭異,敵營立即亂成一團,熟睡的戰士驚醒過來,衣甲不整、兵器不齊地竄出焚燒的營帳。

殺聲蹄聲在左右前後響起,是分由長孫普洛和長孫嵩率領各九百人的偷襲部隊,從左右兩翼突襲對方布於谷外的營地。拓跋圭把長弓掛回馬背,掣出雙戟大喝道:“隨我來!”

領頭向敵營殺之。

燕飛輕輕掩上房門,向在門外遊廊等候的宋悲風低聲道:“他仍在睡覺,睡得很香,只是臉色比平時蒼白,該沒有什麽大礙。”

宋悲風大訝道:“你並沒有點燈,竟可以察辨他的容色?”

燕飛給他提醒也大奇道:“確是古怪,在黑夜視物上,我似乎比以前看得更清晰分明。”

宋悲風見他用眼睛掃視遠近,一臉茫然道:“橫豎快天亮哩!我們到亭子再聊兩句。冷嗎?”

燕飛搖頭,隨他踏入四合院中園的方亭去,在石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