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第3/3頁)

謝安聽得目定口呆,終於明白謝道韞自嫁入王家後郁郁不樂的原因。僑寓江左的高門大族,不但生活腐化,連精神也不能幸免,南晉還有什麽希望呢?

三人呼吸摒止的聽著上方地面上的動靜,由於只是一鑊之隔,紛亂的足音固是聽得一清二楚,連敵人的呼吸聲也清晰可聞。

他們打定主意,只要擭子被移開,立即全力出手,埂閭突圍。

誰猜得到苻堅在長途跋涉後,仍有興致到第一樓來,燕飛更為他不能嘗到龐義的那手小菜和雪澗香而感到惋惜。

幾可肯定上面的是苻融方面的人,皆因沒有人為膳房的現狀驚訝,因苻融的人早來搜索過,換了是剛來甫到的苻堅親兵,不大吃一驚才怪。

當上面大部份人均穿過後門到後院查察,兩對靴子踏著殊瓦廢鐵的聲音響起,逐漸接近出口。

“當!”

一只鑊子被掀翻的噪響利箭穿心般射入三人耳內,三顆心直提至咽喉,幸好被掀翻的不是他們頭頂那只鑊子。

其中一人以氐語喝道:“不要踢得砰砰砰的,教人心煩氣躁。”

掀起鑊子秦兵狠狠道:“我們都不是鐵打的,昨晚只睡了兩個時辰,今晚……”另一人打斷他道:“天王的人比我們更辛苦,聽說他們已兩天沒合過眼睛。走吧!這裏有什麽好搜的。”

足音轉往後院去。

三人同時舒一口大氣,離開石階,到一角去說話。

拓跋珪低聲道:“形勢對我們非常有利,苻堅和苻融的人個個力盡筋疲,警覺性大幅減弱,倘若我們能善用兩方人馬互不認識的關系,有很大機會蒙混過關。”

劉裕精神一振道:“如何利用?”

拓跋珪道:“苻堅和苻融的親兵團各有統屬,相互問並不熟悉。現在擺明負責守衛第一樓外圍的是苻融的人,苻堅的親兵自該守在樓內,所以只要我們扮作是苻堅的人,走出樓外便可通行無阻,唯一的問題是必須奪得另一套軍服。”

劉裕點頭稱善,道:“這個可以隨機應變,盡量想法子。只要摸入苻堅的人休息的地方,要多少套便有多少套。”

燕飛道:“你們去吧!我留在這裏,聽聽苻堅有什麽話說。”

兩人愕然以對。

燕飛微笑道:“隨我來!”

領兩人沿墻而行,忽然從木架子取下一壇酒,道:“看!”

一根粗若兒臂的銅管子,從墻壁伸出來,尾端處還套著另一截銅管,拉出來可把管子延長,方便貼耳竊聽。此時銅管末端被布包著。

兩人明白過來,這種設施並非異常,乃地庫密室監聽地面動靜的慣用布置。這類地方當然是要來避禍或收藏貴重物品之用,有了監聽地面的工具,可在敵人離開後安然走出去,不致隔絕消息,而對上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只不過兩人沒想過這酒庫也如此“設備齊全”。

燕飛解釋道:“這根銅管子分別通往下層和上層正中的位置,藏在主木柱內,設計非常巧妙,自第一樓開張以來,從沒有外人察覺。高彥那小子便愛在這裏偷聽人說話,不過是要付費的。每趟二十錢。”

劉裕啞然失笑,荒人行事,確與其它地方不同。

拓跋珪贊嘆道:“龐義這個人真不簡單。”

燕飛點頭道:“他雖是武技平平,可是卻周身法寶,第一樓就是他一手一腳建造出來的,選材采木均一手包辦。”

劉裕道:“讓我聽聽看。”

拓跋珪一把抓住他,道:“苻堅尚未到,有什麽好聽的,正事要緊。”

再向燕飛道:“如一切順利,我們可在半個時辰內回來,記著勿要喝酒。”

燕飛苦笑道:“喝兩口不打緊吧!”

拓跋珪湊到他耳旁警告道:“若你扮作秦人,卻是滿口噴鼻的酒香,你想想後果如何。嘿!記著半口酒也不可以喝。”

說罷扯著劉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