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異端邪說(第3/4頁)

三人苦笑無言,清楚曉得她不會放棄目下優勢的心意,不過也很難責怪她,誰教拓跋珪和劉裕早先有殺她之心。

安玉晴訝道:“你們的屁股黏住石階嗎?不是還有事情商量?快給我有那麽遠滾那麽遠,好好商量出逃亡的大計,入黑後我們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

三人你眼望我眼,均是無計可施。

劉裕首先苦笑著站起來,提醒她道:“你最好不要睡覺,否則在夢中想到逃走,伸腳一撐,大家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安玉晴欣然道:“何用對人家陳說利害呢?玉晴是識大體的人,你們又那乖,人家會為你們著想的!快去辦事!”

三人受威脅下無奈離開,避到窖中一角。

拓跋珪挨墻坐下,沉聲道:“你們看她會否出賣我們?”

劉裕和燕飛無後在兩列酒架間席地坐下,前者皺眉道:“希望她不會那麽愚蠢,兩顆煙霧彈並不足夠助她逃出邊荒集。”

燕飛頹然道:“希望她在此事上沒有說謊吧!此女滿肚詭譎,恐怕對我們的毒誓仍不滿意。”

拓跋珪道:“幸好尚有兩個時辰才天黑,她若要害我們,怎也該待至天黑始有行動。”

劉裕稍為放心,點頭同意,道:“現在我們既知悉秦軍在集內用的口令,又有兩套秦軍的軍服,可以怎樣好好利用呢?”

拓跋珪道:“留在集內的將全是苻堅的親兵,軍服有別於其它秦兵,你的軍服是否管用呢?”

劉裕欣然道:“這方面全無問題。”

燕飛沉吟道:“苻堅落腳處,不出邊荒集六幫總壇的其中之一,又以氐幫和漢幫總壇可能性最大,前者因為同族的關系,後者則是六壇中最有規模的。”

拓跋珪斷然道:“十有九成是漢幫總壇,苻堅既愛排場又貪舒服,必然挑最好的宅舍來落腳,而苻融比任何人更清楚他的心意。”

劉裕倒抽一口涼氣道:“那豈非說目前我們所處之地,守衛最森嚴。”

燕飛嘆道:“理該如此。”

因為第一樓是在漢幫勢力範圍內,而漢幫總壇則在柬門旁,敵人於此區的防衛當然特別森嚴。

拓跋珪微笑道:“卻也省去我們不少工夫,苻堅在處,朱序也該在附近。在苻堅諸將中,朱序最清楚南方的情況,因此每當苻堅要擬定策略,必找朱序來問話。”

劉裕精神一振,道:“慕容垂是否也在附近?若我們聯系上他,他會否幫上一把忙?”

拓跋珪搖頭道:“你太不明白慕容垂,若我們這樣去找他,他說不定會親手把我們幹掉,以免招苻堅懷疑,一切只能憑我們自己去想辦法。”

劉裕沉默下去。

燕飛道:“你們兩人扮作苻堅的親兵,設法尋找朱序。由於我熟悉邊荒集的情況,比你們更有把握避過敵人耳目。只要你們事成後溜到集外,再設法制造點混亂,牽引秦軍的注意,我和安大小姐便可乘機借煙霧彈脫身。”

劉裕道:“我們或可強奪兩套軍服回來。”

拓跋珪搖頭道:“你想也不要那樣想。秦人巡兵和崗哨的軍兵規定至少十人成組,即使你有本領同時制服十個人,不到片刻定會被人發覺,那時我們將更寸步難行。”

燕飛笑道:“劉兄放心,我會有自保之法。”

劉裕嘆道:“既規定十人成組,我們兩個人若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豈非立即教人識穿是冒充的?”

拓跋珪道:“只要我們冒充作苻堅的傳訊兵,又懂得口令,便大有機會蒙混過關,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

頓了頓斜眼兜著劉裕道:“劉兄思考縝密,不愧是北府兵將中出色的人材,若肯和我合作,當可在北方闖出一番新天地。”

劉裕愕然道:“你竟來招攬我,哈!現時你在北方仍是一事無成,而我們若此戰大敗苻堅,勢將北伐有望,你道我會如何選擇?”

燕飛聽得啞然失笑,心忖如非在這樣特別的情況下,休想兩人合作起來。

拓跋珪好整以暇的油然道:“北伐?唉!你們的北伐根本沒有希望。首先你們江南缺乏驢馬,軍運唯有走水路,水運如果不濟,只有‘因糧於敵’一途,水運和‘因糧於敵’二者,有一個做不到,就難言北伐。其次是北方不論如何四分五裂,始終是北強南弱的形勢,在資源上和戶口方面,北方均占壓倒性的優勢。”

劉裕不服道:“拓跋兄之言,令人難以同意,說到底南朝乃中原正統,是北方漢族人心歸處,亦只有人心所向者,始可統一天下。”

拓跋珪哂道:“劉兄太不清楚北方的情況,自符堅登位,大力推行漢化和民族混融的政策,胡漢之分已逐漸模糊。北方漢人並不向往腐朽透頂的南晉,有認廟不認神的觀念,誰能定鼎嵩洛的中原之地,誰便是正統。否則符堅的步軍不會大部份為漢人。現在符堅之失,在於民族的問題尚未能徹底解決,一旦解決,北方再無民族沖突的問題。北方潛在強有力的經濟和武備力量,將可盡量發揮,豈是江左政權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