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塵午宴(第2/3頁)

龍鷹攤手道:“有什麽問題,我根本不懂武功,天竺人也是人,不會錯殺無辜。”

花秀美現出給他氣結的表情,她少有表情這麽豐富的時候,因此格外引人。

荒原舞沒好氣道:“鷹爺真懂說笑。”

萬仞雨哂道:“這個笑話一點不好笑。”

風過庭道:“這小子定有一套功法,把真氣隱藏起來,能瞞過天下任何高手。”

龍鷹轉身向著坐在他旁的龜茲第一美人道:“請秀美大家高擡貴手,捏著小弟的咽喉。”

花秀美白他暗帶嬌嗔的一眼,顯示她對龍鷹再非全無男女間微妙的感覺,毫不猶豫伸出纖長修美的玉手,卻不捏他咽喉,而是按在他胸膛上。

寬大的袍袖退下去,露出她冰雪般閃亮的玉臂和套在小臂一式三件的圓環,環子晶瑩通透,該是以和田羊脂玉制成,也是早前她環佩之聲的來源。

眾人均有香艷迷人的揭秘之感。

花秀美現出無可掩飾的驚訝神色,呆瞧著龍鷹道:“怎會是這樣子呢?”

龍鷹首次見到她的美眸睜得這麽大,眼珠像兩顆眩人眼目的寶石,平時她總是半眯著眼,如煙如霧,惹人憐惜。

荒原舞、萬仞雨和風過庭都壓不下心中驚異,因龍鷹若真有一套藏起經脈的功法,瞞過天竺高手是合情合理的,因為天竺高手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

但花秀美乃突厥武學大宗師畢玄的隔代傳人,且心有定見,要檢視龍鷹如何藏起武功,竟仍不能察破虛實,確是天下奇聞。

要知脈有脈氣,大夫治人,指按其寸關尺腕脈,便知其寒熱燥濕,如地圖般展示出體內氣血的情況,無有遺漏,內家高手。很多時候不需接觸,便可對敵手真氣的分布,生出感應。不可能像花秀美般,按著龍鷹心窩要害,仍沒法捕捉到龍鷹體內理應正天然運轉的真氣。勝渡忍不住低聲問身旁的風過庭,以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龍鷹促狹的道:“秀美感覺到小弟火熱的心嗎?”

花秀美現出個可愛卻古怪的表情,似是要踩足不依,向龍鷹撒嬌,但又壓下沖動,偏又不肯收回玉手。嗔道:“快說!”

龍鷹笑嘻嘻抓著她柔軟的玉手,擡高往咽喉去,道:“再捏咽喉試試。哈!”

花秀美抽走纖手,向萬仞雨道:“萬爺給秀美主持公道呵!”

萬仞雨能“不欺暗室”的“鐵石心腸”亦告酥麻軟化,不問是非曲直的向龍鷹道:“立即給秀美一個清楚明白。”

說畢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荒原舞和風過庭更發出哄笑。只勝渡一頭霧水,不知有何好笑之處。幸好在那種知己談笑的氣氛裏,已如沐浴在初春溫煦的陽光裏,其它一切再不重要。

龍鷹忍著笑道:“這個要從我三歲時說起。小弟自幼不知父母是誰,由一個心懷不軌企圖、不知算否是師父的壞蛋悉心栽培下撫育成人。哈哈哈!”

一貫冷漠和出世的美女變成最忍不住笑的人,龍鷹第一句便惹得她忍俊不住,到最後化為可能是除聶芳華外最悅耳的笑聲,融渾進荒原舞等的狂笑去。

荒原舞喘息道:“我也要從三歲說起,好像自懂事以後,我從未這麽開懷。唉!我們兄妹的問題,是年紀小小。便歷盡了人世的悲歡離合,看破了生命無常的本質。秀美更因成名太早,十二歲嶄露頭角。成為人人仰慕的歌舞伎,使她見盡眾生的醜態。我現在看到她可以笑得沒有半點保留,心中比當日龍兄肯放過我更感激。”

花秀美像乃兄說著與她全沒有關系的話,抿著嘴兒道:“鷹爺是不會吐實的,對嗎?”

龍鷹像哄孩子的湊近她道:“不是不肯從實向秀美招供,而是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由三歲開始。哈哈!”

荒原舞道:“現時在西域諸國,談論得最多的人便是三位,萬爺和公子的出身來歷,都有跡可尋,獨是鷹爺,卻如從石頭爆出來那樣,忽然成了女帝倚重的國賓。所向無敵,聲勢如日中天的盡忠和孫萬榮,給鷹爺不費吹灰之力便收拾了,幹凈利落!連想趁機混水摸魚的突厥人,也接連在鷹爺手上吃大虧。別人看鷹爺勝得易如反掌,會以為你是運氣好,只有我這曾親身參與者,方明白其中有著最精確的計算,天馬行空般的謀略,形勢巧妙的運用,避強擊弱,以奇制奇,才能達致本屬完全不可能達致的成果。”

稍頓續道:“請體諒我的好奇心。敢問一句,鷹爺究竟是何方出來的神聖?”

萬仞雨和風過庭靜下來,看龍鷹肯否給出答案。

龍鷹嘻皮笑臉的道:“大家兄弟,何須隱瞞,何況將來我們還有可能?嘻嘻!沒什麽,本想說的是何況還有曾探聽我的心的秀美大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