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十三章 公主改嫁(第2/3頁)

龍鷹差些兒不相信自己一雙耳朵。

公公、丈夫屍骨未寒,安樂竟改嫁武延秀,韋後又肯答應。

此刻的武延秀一點沒想過諸如此類的問題,被隨駙馬爺身份而來的榮耀、權力沖昏了腦袋,續道:「公主說,她會央皇上和娘娘,以皇後大典的規格,在宮內舉行盛大的婚禮,今天已過了娘娘的一關。」

武延秀最風光之時,是奉女帝之命,到突厥迎娶默啜之女凝艷的時候,卻樂極生悲,默啜悔婚,武延秀遇上人生最大挫折,還被默啜扣留包括他在內的整個迎親團,過著軟禁的屈辱日子,到龍鷹向默啜以天石藏訊,展示實力,默啜權衡輕重下,終於放人。

自此武延秀在女帝眼裏的價值大幅滑跌,其在武氏子弟中,也因老爹武承嗣的地位大不如前,而一落千丈。到李顯回朝,武承嗣病歿,其他武氏子弟如武崇訓等,因娶得安樂等意氣風發,又在武三思打壓排擠下,武延秀獨自憔悴。

際此失意之時,刁蠻放蕩的安樂看上了武延秀的俊偉,與之私通,其他人莫奈之何,然而,始終名不正,言不順,偷偷摸摸。

於武延秀來說,武氏子弟幾死光,曾為好友的李重俊遭梟首示眾,乃人生低谷。其西少尹的軍職,全賴安樂扶持,安危看安樂對他的態度,毫不實在,比起夜來深,姻親關系而來的委任,使他怎都有矮半截的感覺。在韋氏子弟前,更擡不起頭來做人,是苟且偷生。

剩看武延秀不敢幹涉韋捷對秦淮樓的欺淩,清楚他如何忍氣吞聲,又不得不成為宗楚客迫害香霸的棋子,隨風擺柳,像傀儡多於像個人。

可是呵!若最得李顯夫婦寵愛的安樂改嫁予他,那武延秀以前失去了的,一鋪贏回來,地位比之韋捷有過之,無不及,且成為了韋後的「自己人」,武延秀喜形於色,有其前因後果。

不過,剛讀過「燕欽融上書」的李顯,如何反應?

此刻,龍鷹早把今晚原本誘無瑕來偷聽他和宗楚客說話的得與失,拋諸腦後,隨遇而安。

問道:「娘娘向皇上提出這件事了嗎?」

宮廷鬥爭的復雜,令人頭昏腦脹。假若韋後曉得了燕欽融上書的內容,依道理怎都有點避忌,不該在這非常時期去惹李顯。

武延秀於喜色裏透出掩不住的憂慮不安,道:「這正是公主急於找範兄商議的原因。」

龍鷹大奇道:「我可以幫哪方面的忙?」

武延秀苦笑道:「坦白說,延秀弄不清楚,既沒想過公主這麽快和娘娘說我們的婚事,亦不知道娘娘和公主說過甚麽,知的是公主回來,立即著延秀找範兄。」龍鷹計算時間,韋後應是在得宗楚客知會,曉得「範輕舟」被收買,投往他們一方後,方動念頭,由與「範輕舟」關系良好的安樂執行。

所為何事?無從估計。

是試探自己嗎?還是應付燕欽融上書的手段?

至糟糕是李顯今天曾找自己去說話。

問道:「淮陽公因何認為此時和娘娘說,早了點?」

武延秀老實答道:「公主正為李重茂的事煩惱,想不到仍可分神。」

龍鷹記起進入雅居前,早不想,遲不想的,竟忽然想到李重福、李重茂兩兄弟,首次深思兩人能起的作用,可知沒一件事是偶然的,是因魔種超乎常理的靈應。

禁不住頭痛起來,做臥底絕不容易,給卷進安樂的皇太女、皇太子之爭,冤哉枉也。

問道:「李重福呢?為何獨提李重茂,李重茂是麽子,李重福該比他更有令公主煩惱的資格。」

武延秀顯然不願透露這方面的事,搪塞道:「我不大清楚。」

龍鷹心忖有機會成為駙馬爺的武延秀,再非邀他一起到秦淮樓喝酒的那個人。正如他以前可背叛李重俊,現在也可以因私利出賣他的「範輕舟」。

道:「李重茂多少歲?」

武延秀不得不答,勉為其難,道:「十六歲。」

龍鷹心想原來如此。

狼母、狼女,達成協議。

安樂要做皇太女由來已久,在一般情況下,絕不退讓。

盡管李重俊成為太子,安樂仍然步步進逼,在三天慶典最後一天舉行的馬球賽,將太子、太女之爭,推至繼承權之爭的最前方,人人矚目。

只有在一個情況下,安樂方肯做寸讓,就是冊立李重茂為太子,是必須的權宜之計。

殺李顯,成為了韋後、安樂和宗楚客的共識,點著火引的是李顯對燕欽融上書的反應。連串的事件,令燕欽融大爆韋宗集團危害國家社稷的秘密奏章,更具震撼力,動搖的是韋宗集圑的根本,就是李顯對他們的態度。

故此,韋後於此最不應該的時候,提出最不該提的事,背後必有老奸巨猾的宗楚客獻計,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