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老妖出動

大慈恩寺。

地下室。

龍鷹為脫掉面具、搖身化為方閻皇的符太做最後階段的整裝,處理他的頭發,,一絲不苟。

符太不耐煩的道:「你奶奶的,花了大半個時辰仍在老子的嫩臉摸摸捏捏的,我可不習慣給男人摸。」

龍鷹罵道:「你給小敏兒寵壞了,多點耐性。」

符太道:「不是耐性的問題,而是有否這個需要,有七、八分像懸賞上的塗鴉畫像便成,誰曉得兩大老妖的真面目?」

龍鷹道:「這叫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今次不容有失,正如太少所言,誰曉得老田少時沒隨捷頤津見過兩大老妖,或其中之一,甚至給你方閻皇指點過武功?你奶奶,再嘮嘮叨叨,我連你的口都封起來。」

符太仍不服氣,道:「我包保老田未看清楚我是閻皇還是老怪,已被打得落荒而逃。」

龍鷹收手,欣賞傑作般對符太左看右瞧,贊嘆道:「肯定法明若遇上你,還以為厲鬼來向他討命。」

符太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催促道:「快點!錯過時機我就將你斬開幾塊。」

龍鷹探手取來刮刀,道:「記著將老子刮下來的胡須,毀屍滅跡。」

今回輪到符太擔心起來,道:「有把握嗎?」

龍鷹開始刮胡子,應道:「是十足十。昨夜有少許把握,今早連那丁點兒把握都失掉,可是現在嘛!像刮掉胡須般容易。」

符太擔心的,龍鷹的答話,正是整個「奪石行動」關鍵裏的關鍵,如若成功,沒人可懷疑「範輕舟」是兩大老妖的其中之一。

關鍵就在「範輕舟」的胡須。

扮康老怪時,「範輕舟」剃掉胡須,第二天「範輕舟」亮相若仍是滿臉胡須,落入北幫的人眼中,傳回田上淵耳裏,可釋去他任何懷疑。

兩個可能的情況,一來一回,有著天淵之別。若長不回胡子,不單是明告老田康老怪是他扮的,還連「範輕舟」的身份也失掉。

龍鷹開始對銅鏡易容,動作熟練迅捷,如施法術。

符太道:「有可能順手幹掉田上淵?」

龍鷹道:「想也勿想,徒亂陣腳,先不說能否辦到,這樣做有趣嗎?」

符太道:「確快了些兒,有點便宜了他,只好可傷他多重便多重,泄點恨意。」

龍鷹道:「太少告訴我,人生最慘痛的事是甚麽?」

符太愕然道:「怎可能有肯定的答案,答案太多哩!」

龍鷹道:「那讓老子告訴你,就是『飛來橫禍』,事前沒想過的,忽然發生,例如最親近的人出事、自己給逮捕送入牢獄受酷刑、皇帝一聲令下誅三族諸如此類。

唉!你奶奶的,說說都感毛骨涑然。」

符太沉吟道:「你這小子不時有些歪道理。」

龍鷹沉聲道:「老田今晚的遭遇,可以『飛來橫禍』四字來形容,本以為可手到拿來,一招擊潰範某人,哪想過結果樂極生悲,上得山多終遇虎,此正為橫禍的本質。忽然間,千辛萬苦偷回來,改變了他人生的瑰寶,不翼而飛,那種打擊、失落、空虛,老田更堅強都受不起。不是老子誇大,是生不如死,懊悔至想自盡。這是你報復他的第一擊,以後陸續而來,看他能捱至何時。此為第一個舍不得殺他的原因。」

符太皺眉道:「你說的是最理想的情況,最怕他今晚根本沒出現。」

龍鷹道:「成事在天,想不得那麽多。還有不該殺他的第二個原因。」

符太道:「不用說了,還不是沒了老田,你在台勒虛雲和武奸鬼眼裏,再不具利用價值。對嗎?」

龍鷹開始剪頭發,道:「難得太少通情達理,宮裏的生活不是白過的。第三個原因包保太少沒想過。」

符太一怔道:「是甚麽?」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老田一天在生,你的大明教美人仍要回來,待你問她那句話。哈哈!」

符太嘆道:「你怎知她定會回來?」

龍鷹道:「一來老子旁觀者清,二來老子對女人的經驗可做太少的太師爺。女人臉嫩,特別像妲瑪般高傲的女子,又慣了拒絕你,不給她一個借口,很難令她返回中土。微妙處是不論情根種得怎樣淺,仍是種下情根,分開後,每次感覺到懷裏的五采石,不得不想起太少,想到太少的諸般好處,與太少相對時的不感寂寞,情根因而愈種愈深。哈哈!次序雖然掉亂了,效果卻沒分別,那時太少用『血手』捏死田上淵的一刻,就是太少向美人兒求婚之時,多麽爽!哈!成哩!」

轉過臉去,面對符太,現出一個詭異冷酷的笑容,似笑卻非笑。

符太一呆道:「確有點化身的功夫,半分都認不出來。」

忽然雙目邪芒遽盛,冷笑道:「老子又如何?」

龍鷹冷哼道:「方閻皇你好,這些日子來你滾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