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件的解釋(第2/4頁)

“答案也許簡單得可怕,那就是謝克特並非我們理想的工具。他年輕的時候,曾是一名同化主義者;他甚至參加過選舉,想入主華盛議會,他的競選政見是主張跟帝國和解。不過,結果他被擊敗了。”

教長打岔道:“我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他被擊敗了?”

“不是,我不知道他曾經參選。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謝克特現在所占的位置,使他成為一個很危險的人物。”

玻契斯露出溫和寬容的微笑。“謝克特是突觸放大器的發明者,而且仍是對它的操作真正有經驗的人。他已經受到監視,今後的監視會更加嚴密。別忘了一件事,藏在我們之間而被我們識破的叛徒,對敵人所能構成的危害,比忠誠之士對我們的建設性更大。

“現在,讓我們繼續討論那些事實。謝克特用突觸放大器改造了一個外人,為什麽呢?動用突觸放大器的可能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增進人的心智。而這又是為什麽?因為我們的科學家接受過突觸放大器的改造,那個外人唯有這樣做,才能超越那些科學家的心智,嗯?這就意味著,對於地球上正在進行的事,帝國至少有輕度的懷疑。這是小事嗎,殿下?”

教長的額頭冒出零星的汗珠。“你真這麽認為嗎?”

“這些事實就像拼圖遊戲,只能有一種拼法。接受改造的那個外人,外表看來並不起眼,甚至可以說其貌不揚。這也是高招,因為一個又禿又胖的老頭,仍能是帝國最高明老練的諜報人員。哦,沒錯,沒錯。除了他,這種任務還能托付給誰?……不過我們一直在跟蹤這個陌生人,順便提一下,據我們所知,他用的化名是史瓦茲。現在,我們再來看第二份報告。”

教長向那疊文件瞥了一眼。“有關貝爾・艾伐丹的那些資料?”

“貝爾・艾伐丹博士,”玻契斯表示肯定,“傑出考古學家,來自剽悍的天狼星區,那些世界滿是英勇、俠義的偏執狂。”他以不屑的口吻說出最後半句,又道:“好啦,別管那些。總之,這個人和史瓦茲形成詭異而強烈的對比,幾乎是種戲劇化的對稱。他並非默默無聞,恰恰相反,他是個很有名氣的人物。他不是秘密的入侵者,他的到來在大眾心目中卷起一陣旋風。警告我們注意他的,不是小小的技術員,而是地球行政官本人。”

“你認為其中有關聯嗎,玻契斯?”

“殿下可以這麽想,其中一人的作用,是故意轉移我們對另一個的注意力。或者,既然帝國的統治階級都是老奸巨猾,這兩人可能代表著兩種不同的偽裝。史瓦茲盡可能避人耳目,艾伐丹則大肆招搖。對於這兩個人,我們打算探究任何真相嗎?……好,關於艾伐丹,恩尼亞斯警告過我們一些什麽?”

教長若有所思地摸著鼻頭。“他說,艾伐丹領導了一支帝國資助的考古隊,希望進入禁區從事科學研究,他還特別聲明,絕不會有褻瀆行為。我們若能以溫和的方式阻止此人,他會在帝國議會中支持我們的行動。差不多就是這樣。”

“所以說,我們會嚴密監視艾伐丹,可是這樣做為了什麽?哈,以確定他沒擅闖禁區。他是個考古隊的領隊,卻沒有任何人手、船艦或裝備;他是個外人,本來只該待在埃佛勒斯峰,他卻偏偏不肯安分,為了某種原因在地球上東奔西跑,而第一站就跑到芝加。面對所有這些最古怪、最可疑的情狀,我們的注意力是如何被轉移的?哈,就是慫恿我們去監視毫無重要性的事。

“可是請注意,殿下,史瓦茲曾被藏在核能研究所六天,然後就脫逃了。這難道不奇怪嗎?房門突然不再上鎖,走廊突然沒人守衛,多麽詭異的疏忽啊。他又是在哪天脫逃的呢?哈,就是在艾伐丹抵達芝加的同一天,這是第二個奇特的巧合。”

“那麽,你認為……”教長緊張兮兮地說。

“我認為史瓦茲是外人派駐地球的間諜,謝克特是此地同化主義叛徒的聯絡人,而艾伐丹則是帝國的聯絡人。看看史瓦茲和艾伐丹的會面安排得多高明:史瓦茲被故意放出來,一段適當的時間過後,他的護士——謝克特的女兒——便跑出來找他,這是另一個不太令人驚訝的巧合。萬一他們的精密時間表出了任何差錯,想必她就會突然找到他;他則會變成一個可憐的病人,以滿足任何人的好奇心;之後他會被安然地帶回研究所,等待下一個機會。事實上,她曾告訴兩個過分好奇的計程車司機,說他是一名病人。諷刺得很,他們這麽做反而弄巧成拙。

“現在,請仔細聽我說。史瓦茲和艾伐丹最先在自助餐館相遇,那時他們裝作不知曉彼此的存在。那是個預備性會面,目的只是指出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可以繼續采取下一步行動……至少他們並未低估我們,這點值得我們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