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勝利者(第2/5頁)

“不幸的是,他比我更沒耐性。他堅稱損失一天就是一場大禍,而我卻明白,我和薩克打交道比任何事更需要時間。我發覺難以控制他,最後不得不動用心靈改造器。我有辦法弄到一台,我曾在醫院中看過怎樣使用,我對這種儀器有些了解,遺憾的是了解得不夠。

“我設定好改造器,準備消除他心靈表層的焦慮。那是個簡單的手術,我至今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我想那些焦慮一定藏得很深、很深,改造器自然而然追了下去,將大部分意識層一起挖出來,剩下的就是個心智全無的白癡……我很抱歉,愚可。”

愚可一直在專心聆聽,此時他悲傷地說:“你不該那樣對我,鎮長,但我十分了解你的感受。”

“沒錯,”泰倫斯說,“你在那顆行星上住過,你了解巡警和大亨,以及下城和上城的區別。”

他繼續述說他的故事。“所以在我手中的,是個完全喪失心智的太空分析員。我不能讓任何可能查到他身份的人發現他;我也不能殺掉他,我確信他的記憶將會恢復,而我仍然需要他的知識,更遑論殺了他便無法獲得川陀與分析局的善意回應,那是我終將需要的。此外,在那個時候,我還下不了這種毒手。

“我安排自己調回弗羅倫納去當鎮長,我利用偽造的文件帶著那個太空分析員同行。我安排他被人發現,我挑選瓦羅娜照顧他。從此沒有任何危險,例外的只有被那名醫生發現的那次。為此我不得不闖進上城的電廠,這並非不可能,那些工程師雖然是薩克人,不過守衛都是弗羅倫納人。在薩克的時候,我學到足夠的電機工程知識,懂得如何令一條輸電線短路。我花了整整三天,才找出破壞輸電線路的正確時間。從此以後,我殺人就容易多了。不過,我從來不知道,那名醫生在上下兩間診所各保存一份記錄,我真希望未曾疏忽。”

泰倫斯能從他的座位看到發孚的精密時計:“後來,一百小時之前——似乎就像一百年前——愚可開始恢復記憶。整個故事就是這樣,現在你們都知道了。”

“不,”瓊斯說,“還沒有。這位太空分析員說的有關行星毀滅的故事,它的細節究竟如何?”

“你以為我了解他說的那些細節嗎?那是一種——對不起,愚可——瘋話。”

“不是,”愚可火了,“不可能是瘋話。”

“這位太空分析員有艘太空船,”瓊斯說,“現在它在哪裏?”

“早就送到廢物堆去了。”泰倫斯說,“遵照一道命令辦的,命令由我的上司簽署。當然,薩克人從來不讀公文,我毫無困難就把它報廢了。”

“那麽愚可的文件呢?你說他給你看過一些文件!”

“把那個人交給我們,”發孚突然說,“我們會問出他知道的一切。”

“不,”瓊斯說,“他最初的罪行是與分析局為敵。他綁架一名太空分析員,並且損傷他的心靈,他應該是我們的。”

阿貝爾說:“瓊斯說得對。”

泰倫斯道:“給我聽好。要是沒有安全保證,我一個字也不會說。我知道愚可的文件在哪裏,不論薩克人或川陀人都永遠找不到。如果你想得到那些文件,你必須承認我是個政治難民。我所做的都是出於愛國心,出於我們行星的需要。薩克人或川陀人都能自稱是愛國者,弗羅倫納人又為何不可?”

“大使曾經說過,”瓊斯道,“會把你交給分析局。但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將你移交薩克。由於你曾經迫害這位太空分析員,你將因此受到審判。我無法保證結果如何,但如果你現在跟我們合作,我們就會從輕發落。”

泰倫斯以淩厲的目光望向瓊斯,然後說:“我願在你身上碰碰運氣,博士……根據那個太空分析員的說法,弗羅倫納的太陽正處於爆前新星階段。”

“什麽!”除了瓦羅娜,其他人都發出這聲或類似的驚嘆。

“它就快要‘砰’的一聲炸成灰燼了。”泰倫斯以譏諷的口吻說,“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弗羅倫納上所有的一切將被氣化,像是化作一縷輕煙。”

阿貝爾說:“我不是個太空分析員,但我曾經聽說,根本沒有辦法預測一顆恒星何時會爆炸。”

“那是事實,至少直到目前為止。愚可有沒有解釋他為何會這麽認為?”瓊斯問道。

“我想他在文件中有所說明,我能記得的只是它跟碳原子流有關。”

“什麽?”

“他當時一直在說:‘太空碳原子流,太空碳原子流’,此外還有‘催化效應’,就是這些了。”

斯汀吃吃傻笑,發孚皺起眉頭,瓊斯睜大雙眼。

然後瓊斯低聲道:“失陪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他走出接收空間的範圍,隨即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