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告(第3/4頁)

“你會把那個人怎麽樣?”

“那純粹是我們自家的事,與你毫無關系。”

“但它的確與我有關,”瓊斯中氣十足地說,“這不只是一位太空分析員受害的案子,還牽涉到一件更重大的問題,我很驚訝它到現在還沒被提出來。這位愚可會受到心靈改造,並非僅僅因為他是個太空分析員。”

阿貝爾不確定瓊斯的意圖為何,但他決定助其一臂之力。他以溫和的口吻說:“瓊斯博士所指的,當然是這位太空分析員最初的警告電訊。”

發孚聳了聳肩。“據我所知,直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認為這點有何重要,包括追查了一年的瓊斯博士在內。然而,你的人就在這裏,博士,問問他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自然不會記得。”瓊斯忿忿地反駁,“心靈改造對於記憶中偏重知性的推理過程最有效,此人也許永遠無法恢復工作上這方面的記憶了。”

“這麽說它消失了,”發孚道,“那我們又能做些什麽呢?”

“一件非常明確的事,這就是重點所在。還有一個人知道詳情,就是那個心靈改造者。他本人也許不是太空分析員,他也許不知道精確的細節,然而,愚可在心智完好時曾和他談過。他應該打聽到很多,足以讓我們在正軌上邁出一大步。假使他打聽得不夠多,他就不敢毀掉他的資料來源。不過,為了留下記錄,我還是要問愚可,你是否記得?”

“只記得有一場危機,而它和太空原子流有關。”愚可喃喃答道。

發孚說:“即使你找出答案,對你又有什麽用?那些病態太空分析員不斷提出的各種驚人理論,究竟又有多麽可靠?他們有多少人自認了解宇宙的奧秘,實際上卻病入膏肓,甚至幾乎無法讀取儀器數據。”

“也許你說得沒錯。你怕不怕讓我找出答案?”

“任何可能影響薊荋貿易的惑眾傳言,不論是真是假,我都一律反對。你不同意我的話嗎,阿貝爾?”

阿貝爾內心七上八下。發孚正處心積慮占取最有利的位置,這樣一來,由於他自己的政變而導致的薊荋斷貨,可以全部歸咎於川陀的行動。但阿貝爾是個很好的賭徒,他冷靜地、不動聲色地提高了賭注。

他說:“我不同意,我建議你聽聽瓊斯博士怎麽說。”

“謝謝你。”瓊斯說,“好,你剛才說過,發孚大亨,不論誰是那個心靈改造者,一定是他殺害了檢查過愚可的那名醫生。這意味著愚可待在弗羅倫納上那段時期,那人一直以某種方式在監視愚可。”

“怎麽樣?”

“那種監視一定有跡可尋。”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那些當地人會知道誰在監視他們。”

“有何不可?”

發孚說:“你不是薩克人,所以才會犯這種錯誤。我向你保證當地人個個安分守己;他們不會接近大亨,而如果大亨接近他們,他們明白應該兩眼緊盯腳趾頭。他們對於被人監視一無所知。”

瓊斯氣得全身明顯地打顫。專制統治在這些大亨心中如此根深蒂固,竟使他們覺得公開談論沒有什麽不對,也沒什麽好羞恥的。

他說:“普通的當地人或許如此,但我們這裏有個不尋常的當地人。我想,他已經對我們相當徹底地證明,他不是個畢恭畢敬的弗羅倫納人。目前為止,他對這場討論未曾發表任何意見,現在是問他幾個問題的時候了。”

發孚說:“那個當地人的證詞毫無價值。事實上,我要趁這個機會再度提出要求,請川陀將他交給薩克法庭接受公平審判。”

“讓我先跟他談談。”

阿貝爾和氣地插嘴道:“我想,問他幾個問題不會有什麽害處,發孚。如果他表現得不合作或不可靠,我們也許會考慮你的引渡請求。”

在此之前,泰倫斯一直癡癡凝視著交握雙手的指尖部分,此時他擡了一下頭。

瓊斯轉向泰倫斯,對他說:“自愚可在弗羅倫納上被發現之後,他就一直待在你的鎮上,對不對?”

“是的。”

“這段時期你始終在鎮上嗎?我的意思是,你沒作過任何長期公務旅行,是嗎?”

“鎮長從不作公務旅行,他們的公務就在鎮上。”

“好的。放輕松點,不要激動。我想,知悉任何大亨可能到鎮上來,是你們公務的一部分。”

“當然,當他們要來的時候。”

“他們來過嗎?”

泰倫斯聳了聳肩。“來過一兩次,純粹是例行公事,我向你保證。大亨不會讓薊荋弄臟他們的手,我是指未經處理的薊荋。”

“放尊重點!”發孚咆哮道。

泰倫斯望著他說:“你有本事讓我做到嗎?”

阿貝爾趕緊打圓場。“我們讓這個人和瓊斯博士談,發孚,你我只當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