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重圍 21 緩沖(第2/4頁)

“他們怎麽樣了?”

“他們拒絕投降,”派珀說道,“大多數都被殺了。”

我並未意識到自己皺了皺眉頭,直到佐伊翻著白眼說道:“別矯揉造作了,你自己也在戰場上,揮著一把劍亂砍。當我們決定解放新霍巴特時,你就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說得好像我能忘記一樣。我仍能想起殺死那個人的感覺,劍鋒刺入骨髓,他和孿生姐妹痛苦地尖叫,音調不同卻都充滿恐懼。

派珀繼續說道:“有一些逃向北方去了,我們沒有追趕。極少數在最後時刻投降了。我們還沒有決定如何處置他們。”

“你說得好像由我們做主一樣,”佐伊說道,“是主事人的士兵在看守他們。你真的以為他會問我們的意見嗎?”

“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做到了,”我說,“我們解放了新霍巴特。”

“至少,它現在由另一個議員統治。”佐伊說。

我又閉上雙眼,或者說它們自己合上更為合適。我又變得神志不清起來。

“找到艾爾莎。”我想這樣說,但嘴唇卻不聽使喚,緊接著我再次陷入昏迷。

*

我感到唇幹舌燥,被各種充滿烈焰的夢境糾纏不休。蒙蒙眬眬中,我聽到附近傳來主事人的說話聲。

“她脫離生命危險了?”他問。

“如果你讓她好好休息的話。”佐伊呵斥道。有人用布擦了擦我的臉,我轉頭將皮膚靠在上面,求得一絲涼爽。

“她臉色怎麽那麽差?”主事人繼續問道。

烈焰再次升起,我又什麽都聽不到了。

等我醒來時,主事人和派珀都不在,只有佐伊睡在我床墊旁邊的地板上。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她綁繃帶的腿上,原本鮮紅色的血跡已經變幹,成為黑色。

派珀進來的時候她醒了。他將床單撕碎,在我受傷的胳膊上綁了個吊帶,我則趁機吃了一點他剛帶來的面包。要站起來仍很不容易,綁住的胳膊疼痛難忍,導致我全身移動都很困難。我必須靠在派珀的肩頭,跟著他和佐伊進到隔壁房間。除了那堆破椅子,整個房間空空蕩蕩的,是一個大廳,中間擺了一圈完整的椅子,主事人和莎莉、贊德、西蒙以及一個老婦人正在那等著。我以前沒遇見過她,但認出了她的短發和駝背。在戰役將結束時,是她在東門監視塔上升起了那面臨時旗幟。

“她是瓊,”派珀說,“是她領導了城內的起義。”

她看了一眼我的手臂,夾板從肘部的繃帶裏露出來。“我就不跟你握手了。”她說。

“這是主事人,你當然不會忘記。”佐伊言辭尖刻地說。

“如果她沒有去找他,你們現在早就死了,或者被關進了水缸裏。”莎莉說道。

“你騙了我們。”佐伊說。

“如果那晚我告訴你們我要去見他,你們是不會讓我去的。那我們就不可能解放這座城市。”

“解放了嗎?”佐伊反問,“反正我看到議會士兵仍在城門巡邏。”

“我告訴過你了,他們效忠於我而不是議會。”主事人說道,“而且如果不是他們,議會隨時都能重新奪回新霍巴特。”

他跟其他人分開坐著,臉上有道傷口,正在愈合中。我對面的西蒙左臂打著吊帶,嘴角有一片瘀傷。

“這是什麽地方?”我環顧四周問道。這裏太大了,不像是一戶人家的房子。單獨這個房間,都比艾爾莎收養院裏孩子們的宿舍還要大。

“這裏是稅務所。”主事人說道。

“這對城裏的士氣可沒什麽幫助,”瓊說道,“你選擇駐紮在這裏,而以前這裏是議會讓我們排著隊交稅的地方。還有,你把歐米茄旗幟降下去了。”

“至少這裏以前是空的,”主事人說道,“他們想怎麽樣?把他們從自己房子裏趕走,然後讓我們駐紮進去?至於那面旗幟,你不能指望我的部隊會樂意在歐米茄旗幟下日夜巡邏。畢竟,是他們解放了這座城市。”

“是我們一起解放了這裏。”我糾正道,“如果我們沒有發動攻擊,你和你的士兵可不會來解放新霍巴特。”隨後我轉向瓊問道:“我們留下那些警告時,從未指望過你們能做到如此地步。你們是怎麽做到的?之前藏下武器了嗎?”

“有一些,但遠遠不夠。”她說,“封閉城市之後那幾周,他們搜查得非常徹底,發動了多次搜查和突襲,還發布懸賞,讓人們對隱藏違禁品的行為進行舉報。這基本上解除了我們的武裝,更別說帶來的恐慌了。”

“是南瓜給了我們靈感,”她繼續說道,“你們已經想到利用食物來對抗他們了,我們只不過又做了一次。他們讓我們負責給士兵做飯,這樣信任可是夠蠢的,尤其是在他們帶走孩子之後。我甚至聽到兩個人的對話,那是孩子們被帶走第二天,大門的換班結束之時。‘昨天的事之後,今晚會有麻煩嗎?’其中一個人問剛剛結束值班的士兵。他的朋友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怎麽了?那又不是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