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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卡茜左邊的托比哧哧笑了。“是呀,”他說,“他們管他叫小漢斯,這可不是白叫的。”

漢斯咧著嘴笑了。“正如我爸爸過去說的那樣,你可以經常打‘擦邊球’。”他看著那位塗脂抹粉的女士說,“還有,不要等到被我撞了以後才撞它!”他大聲地說著,對自己的才智洋洋得意。“問問財會的安·瑪麗。她會告訴你我有多棒。”

“安娜·瑪麗,”卡茜糾正他。

“詳細資料,詳細資料,”漢斯揮動著一只貓爪一樣的手說。“不管怎樣,如果她不願幫我證明,你們可問問工資冊上那個金發臨時工那個長著兩個小甜瓜的人。”

彼得開始對這個厭煩起來。“那你為什麽不與她約會呢?”他指著莫爾森海報上的女人說,“如果你妻子碰巧回來,你可以把她折成紙飛機送出窗外。”

漢斯又叫起來。他的脾氣真好。“嘿,博士說起笑話來了!”他說,挨個巡視大家,邀請大家都來分享彼得的玩笑中應有的奇妙。

彼得尷尬地把目光移開,一個在服務的年輕招待正好看見了他。

彼得朝他使了個眼神,他走了過來。彼得要了一大杯橙汁,他不喝酒。

但是,漢斯可不放過他。“博士,繼續。給我們再講一個笑話。你肯定在工作中聽過不少。”他又叫起來。

“好,”彼得決定為卡茜而努力適應這裏。“昨天我跟一個律師談話時,他講了一個有意思的案子。”

兩個女士嚼起玉米片來,顯然對他的笑話不感興趣。其他人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有一個女人用裝沙拉調味品的瓶子敲她丈夫的頭,殺了他。”

彼得聽到這個笑話只是一個關於丈夫殺妻子的笑話而已,但是他忍不住要進行角色轉換,希望向漢斯的腦子中灌輸這一觀點:漢斯的妻子可能不贊同他與別的女人調情。

“然後,”彼得繼續說,“案子最後進行審判,戴著假發的律師想介紹兇器。她拿起調味瓶離開她的桌子。瓶口仍然還有一個小玻璃塞,瓶子裏大部分都是液體。她拿著瓶子開始向審判長走過去。‘尊敬的審判長,’她對審判長說,‘這就是謀殺的工具。我想把它歸為刑事展示第一號。’律師握著它到了燈下。‘你可以看到,裏面裝滿了油和醋——’這時,辯護律師站起來,捶打前面 的桌子。‘尊敬的審判長,我反對!’他叫道。‘證據不能混合!’”

大家都盯著彼得。彼得咧著嘴笑笑表示笑話講完了。

雖然卡茜前一個晚上聽過,她還是盡力發出了笑聲。

“不能混合,”彼得無力地又說了一遍。

大家還是沒有反應。

他看著假知識分子,後者屈尊地發出一小聲笑聲。他聽懂了,或者假裝聽懂了。但是其他人都茫然。

“不能混合,”彼得說,“它的意思是它們不能混合,”他看著一張張臉說。“油和醋。”

“哦,”一位塗脂抹粉的女士說,另一個則發出“嚯嚯”的聲音。

彼得的橙汁來了。

漢斯做了一個炸彈正在落下的手勢,吹出了一聲表明炸彈落地的口哨,然後發出一聲類似爆炸的聲音。他擡起頭說:“嘿,各位,你們聽到關於妓女……”彼得又忍受了一個小時的煎熬,不過好像不止一個小時。

漢斯繼續高談闊論關於女人的話題。

最後,彼得聽夠了這些噪音,也喝夠了難喝的橙汁。他望著卡茜,然後意味深長地看看表。她微笑了,這種微笑只給彼得,好像是說謝謝你的縱容,然後二人站起來準備離開。

“這麽快就走了,博士?”漢斯說,他的話很明顯被忽視了。他的左臂搭在一個女士的肩上。

彼得點點頭。

“你真應該讓卡茜在外面待久一些。”

這種不公正的話讓彼得很不高興。彼得隨意地點點頭,卡茜說了“再見”,然後他們朝門口走去。

才七點半,但是天已經全黑了,耀眼的街燈使星光黯然失色。

卡茜挽著彼得的手臂,他們慢慢地走著。

“我非常討厭他,”彼得說,他的話就像冷凝物發出的煙霧。

“誰?”卡茜問。

“漢斯。”

“哦,他不傷害誰,”卡茜說,邊走邊靠彼得更近。

“總是叫,卻不咬人?”

“唔,我不想這麽說,”她說,“他確實好像與辦公室的每一個人都約過會。”

彼得搖搖頭。“難道她們看不清他的本質?他只要一樣東西。”

她停下來,踮起腳吻他。“今晚,我的愛人,我也只要一樣東西。”

他們望著對方,相互會心地微笑。外面好像不再冷了。

他們美美地享受了一次性愛帶來的愉悅,裸露的身體交融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愛欲。十二年的婚姻、十七年的同居生活,自從他們十九歲時第一次約會後,他們已經了解對方身體的節奏。然而,即便共同生活這麽久,他們還是能夠發現新的方法使對方吃驚,給對方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