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荒島上的人 第十章(第2/3頁)

“那一定很有趣,”吉丁·史佩萊說,“潘克洛夫,我很想看到你如何使用魚叉。”

“是很有趣,但也危險!”工程師說,“現在我們根本無法捉到它,所以也就不必再想這事。”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通訊記者說,“在緯度這麽高的地方居然也會有鯨魚。”

“不要疑惑,史佩萊先生,”赫伯特回答,“我們這兒就是太平洋中英美捕鯨員經常提到的鯨魚田,在新西蘭和南美洲中間一帶的大洋中最容易碰到南半球鯨魚。”

“確實如此,”潘克洛夫說,“我奇怪我們只看到了一條。不過如果我們無法近它的身,多少都一樣。”

潘克洛夫發出一聲長嘆,就回去工作了,他天生就是漁夫,如果釣魚的趣味跟魚的大小成正比,就可以了解捕鯨員看到一條大鯨魚時的心情了。除去捕魚的樂趣,鯨魚對居民們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鯨油、鯨肉和骨頭都有很大的用處。

這只鯨魚似乎不打算離開荒島的海面。於是,赫伯特、吉丁·史佩萊和納布在閑暇的時候總是到“花崗石宮”的窗口或者眺望崗上,在望遠鏡裏觀察它的動靜。進入聯合灣以後,鯨魚在從顎骨角到爪角一帶激起了一片急浪,強有力的尾巴支持著它的身子以每小時將近12海裏的速度前進著。當它遊到距離海岸很近的海面上,他們就能看清楚它。這只南方的鯨魚渾身都是黑的,與北方鯨魚相比頭部要稍扁一些。

從它的氣孔裏噴出來一股很高的水汽——也或者是水,動物學家和捕鯨員在這點上意見不一。一般認為鯨魚噴出的是水汽,因為突然遇冷而變成水滴降落下來。

居民們對這只哺乳動物簡直是朝思暮想、神情恍惚。尤其是潘克洛夫,在工作的時候都會想著它。最後他像個想要什麽東西卻無法得到的孩子那樣神魂顛倒了,連夢話裏他都會提到這個,如果他能去獵捕,又有一只適合入海的小船,他一定立刻就去追趕它。

巨大的鯨魚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這個本來不切實際的夢想成為了現實。5月3日,納布在廚房的窗口突然嚷叫了起來,原來是鯨魚擱淺在了荒島的海灘上。

正準備出去打獵的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萊聽見嚷聲就放下了槍。潘克洛夫也扔掉了他的斧頭,史密斯和納布跟著夥伴們一起沖向那裏。

漲潮的時候,鯨魚擱淺在了距離“花崗石宮”3英裏的遺物角,所以很難脫身了。機不可失,他們拿起鶴嘴鋤和搭鉤從慈悲河橋跑到了慈悲河的右岸,順著海濱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跑到這個大家夥的附近,他們得切斷它的退路。它的上空此時已經有大群的飛鳥在盤旋。

“這個怪物真大!”納布喊著。

這喊聲非常自然,因為這只南方鯨魚足有80英尺長,不下15萬斤的重量,特別巨大。

此時這個躺在沙灘上的怪物紋絲不動,漲潮的時候也不急著回到水裏去。

退潮之後,居民們繞著這個怪物走了一圈,才明白了它為什麽無法動彈。

原來它已經死掉了,一根魚叉就插在它的左側。

“這樣看,是有捕鯨船在這一帶活動了?”吉丁·史佩萊說。

“為什麽這樣說呢?”水手問。

“你瞧,魚叉不是還在這裏嗎?”

“史佩萊先生,這沒有什麽可稀奇的,它不能說明什麽,”潘克洛夫回答,“聽說鯨魚可以帶著魚叉走上萬英裏的路,甚至它或許是在大西洋的北部被擊中,卻跑到了太平洋南部這一帶才死去。”

“但是……”吉丁·史佩萊的話欲言又止,他對潘克洛夫的話並不滿意。

“這也是有可能的,”賽勒斯·史密斯說,“先把魚叉看一下吧!按照一般的習慣,捕鯨員是會在自己的魚叉上刻下船名的。”

潘克洛夫把鯨魚身上的魚叉拔下來,念出了上面的字:

“瑪麗亞·史泰拉,葡萄園。”

“啊,葡萄園(1),是一只來自我家鄉的船!”他喊起來,“瑪麗亞·史泰拉是一只非常棒的捕鯨船!我對它很了解!喂,夥計們,是一只來自葡萄園的捕鯨船!”

水手使勁揮舞著手裏的魚叉,激動地重復著他心愛的家鄉的名字。

他們不可能等到瑪麗亞·史泰拉號到這裏來索取被它投中的鯨魚,於是他們決定趁著鯨魚還沒有腐爛的時候趕快切開它。飛鳥已經跟了這個豐富的點心多日,它們迫不及待地要占有它,卻不得不因為居民們手裏的槍支而散去。

“這個怪物真大!”納布喊著

居民們從這只母鯨身上獲得了大量鯨奶,它曾被博物學家德芬巴赫(2)認為足可替代牛奶。確實如此,鯨奶在味道、色澤和濃度上都與牛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