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哄她(第2/4頁)

“她們自傷心她們的,與我何幹?”程禹滿不在乎,眸底的那一絲悵然逃不過裴元惜的眼。

“程公子真的不在乎嗎?時至今日,你仍是多少人的春閨夢裏人。你可知有多少人替你惋惜。曾經你唾棄那些紈絝子弟,斥他們不學無術。你不與奸邪之人為伍,一身清正如同清風朗月。如今你摒棄曾經的自己,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你真的開心嗎?”

程禹臉一沉,“說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你怎麽知道我不開心?我不知道有多開心,看到你們不開心我就越高興。你不是傾慕公冶楚嗎?你費盡心機同皇帝交好,還讓皇帝認你為幹娘,你不就是想趁機親近公冶楚?若是你現在成了我的人,你猜公冶楚還會不會要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將她欺近。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自己真的要了她,那麽她的鳳命依附的是誰?

裴元惜的瞳仁中倒映出他的樣子,越來越清晰。她用一種同情的目光回視著他,那同情中還有幾分憐憫。

“最無用的男人,才會以征服女人為樂。程公子以為這麽做,我便無路可走嗎?”

“怎麽?你不會是想以死保清白吧?”程禹的眼中露出一絲嘲諷。

她搖搖頭,“不會。任何東西都沒有我自己的性命重要,我也不會因為失去清白就覺得活不下去。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從一而終之人,更不可能因為曾經委身於你而對你死心塌地。”

“你…”程禹眼中的嘲諷實實在在變成驚訝,“你可是侯府出來的姑娘,竟然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女子以男人為天,你不從一而終,不忠貞自己的男人,你想做什麽?”

“我只是我。我為何要以男人為天?你們男人有把自己當成天嗎?你若真當自己是天,那便應該頂天立地無愧於心,如此下作逼迫一個女子,口口聲聲說著要報家仇,行的卻是小人之事,你配為天嗎?”

她神情依舊平靜,說出來的話不徐不緩卻一字一字清楚無比。

程禹驚訝之色轉為陰鷙,已然欺到她的眼前。她的眼神無懼,靜靜地看著他。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她並不喜歡。

兩人對峙一會,程禹突然笑了。

“好一個不以男人為天的女子,是我孤陋寡聞了。”

被人唾棄又如何,昧著自己良知又如何,只要能報仇他寧願不認過去的那個自己,就這麽與自己最嫌棄的樣子同流合汙。

公冶楚啊公冶楚,你只要敢來,我便讓你有來無回。

他戲謔地挑起她的一綹發絲,在手中把玩著,“既然如此,我們便安置吧。”

她望進他的眸中,“你不會的,你是程禹。便是你如今落魄,活成自己最不喜歡的樣子。我知道在你的心裏,你始終是那個才貌雙冠的程世子。”

他瞳孔微縮著,似有暗光眸中黯然而過,“程世子?呵…我還是什麽程世子?我不過是個家破人亡的喪家之犬…”

她不再言語,只平靜看著他。

他慢慢遠離她,目光變得有些復雜,“裴二姑娘是個聰明人,好生待著吧。”

在他走後裴元惜輕輕籲出一口氣,這才有心思打量屋子的布置。一應家具倒是齊全,桌椅床櫃的木料皆是中等。屋子收拾得很幹凈,被褥等物聞著一股漿洗晾曬過後的陽光氣息。

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應該離東都城很遠吧。

她想著祖母他們,必是早就獲救。不管報不報官,父親定是會來救自己的。還有她的重兒,一定會來救她。

至於公冶楚……

她甩甩思緒,慢慢走到窗前。自己沒有行動受限,門窗也沒有封死。程禹如此放心,證明自己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從窗戶往外看,似乎是一處莊子。隱約可見遠處的田地和低矮的屋舍,入目所見的人影皆是農家打扮。

門被從外面推開,帶她來的那個婆子進來。幾日相處,她知道這個婆子姓何,人稱何嬸。一路上何嬸倒是沒有為難她,甚至還有幾分討好。

“姑娘若是悶了,可以到外面走一走。”

裴元惜點點頭,越發肯定他們如此放心,所以憑自己的能力是根本逃不出去的。或許他們讓自己在外面走動,是想引什麽人上鉤。

公冶楚。

程禹的目標一定是公冶楚。

何嬸是來送熱茶的,一邊擱東西一邊閑聊,“一路上若是有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姑娘體諒。我家公子是再好不過的人,論人品相貌與姑娘真真是天生一對。姑娘且安心留在這裏,我家公子必會善待姑娘。”

裴元惜笑笑不說話。心道她定是誤會程禹的舉動,以為程禹劫自己來是因為愛慕之情,孰不知是別有用處。

“我知道姑娘出身好,怕是有些看不上我家公子如今的處境。遙想當年我家公子那也是金尊玉貴的人,他日必定能東山再起。姑娘何必執著眼前,眼光放長遠些自是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