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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哈神父眯起眼,似乎被誰摑了一掌。“我沒聽說。”

“不,”德索亞說道,“你不會聽說的。那兒太遠,是在古老的偏地之外。甚至連我家都還沒得到官方的消息。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當時正好在鄰近的地方執行任務,也正好碰到一名回來的艦長,他把消息告訴了我。”

馬哈神父搖了搖他那光禿而又布滿斑點的腦袋。“埃斯特班得到了我主允諾的唯一重生,”他輕聲說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救世主耶穌基督之永恒的重生。”

“是啊,”德索亞回答,過了一會兒,他說道,“馬哈神父,你還喝蘇格蘭威士忌麽?”

老人擡起淚水蒙眬的雙眼,盯著對方的眼睛,“是。但只用於醫療目的,德索亞神父艦長。”

德索亞德微微蹙起那黑色的眉毛。“馬哈神父,自上次重生以來,我還沒怎麽恢復。”

老神父嚴肅地點點頭。“而我還在準備第一次重生,德索亞神父艦長。我去找瓶積灰的老酒。”

隨後的那個星期日,德索亞在聖約翰大教堂舉行彌撒慶典,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在這兒接受十字形的。八百多名信徒參加了慶典,包括馬哈神父、布朗神父。格列高利亞斯中士、紀下士、持槍兵芮提戈也參加了,他們從德索亞的手裏接過了聖餐。

那一晚,德索亞又夢到了伊妮婭。“你怎麽會成為我的女兒的?”這晚,他終於問道,“我一直堅持著我的獨身誓言。”

孩子笑了笑,抓住他的手。

離女孩的飛船躍遷進入星系還有一百小時,德索亞命艦隊各就各位。躍遷點極為危險,靠近復興之矢的引力井,許多專家擔心,在這樣一個不得當的超光出口下,那艘古老的飛船會面臨引力巨舌的撕扯,如果它打算在星球上著陸,所需的減速度將十分巨大,不管什麽情況,飛船都會散架。但他們沒有說出口,就如他們被滯留在復興星系中時心中的失落一樣:那時許多艦隊單位在邊境或極外層空間還有任務亟待執行。寶貴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讓多數軍官如坐針氈。

離躍遷還有十小時的時候,德索亞神父艦長召集各線指揮軍官參加會議,這也主要是因為緊張的情緒在暗潮湧動。這樣的會議經常是通過密光連接召開的,但德索亞讓所有人都親赴“聖瑪洛”號航母。這艘巨船的主會議室非常大,與會的軍官即便增加二十多倍,也能容納。

德索亞先將方案重新審閱了一遍,他們已經就此演練了幾星期、幾個月。如果那個孩子再一次以死相脅,那麽,三艘火炬艦船——也就是德索亞先前的三賢特遣部隊——就會迅速向前,在女孩的飛船周圍罩上十級的能量場,將船上的人全數擊昏,保持飛船的靜止狀態,最後,擁有巨型能量場生成器的“雅各”號,會把它拖回去。

如果飛船打算像在帕瓦蒂上那樣離開這個星系,疾行偵察艦和快攻戰鬥機將不斷地騷擾它,火炬艦船便可乘機飛過來,卸去它的能力。

簡報過半,德索亞頓了頓。“有問題嗎?”在那一排排的簡報座椅上,坐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孔,雷蒙皮埃爾艦長,薩蒂,吳瑪姬,赫恩,布朗神父,布萊茲聖母艦長,斯通聖母艦長,巴恩斯-阿弗妮指揮官。格列高利亞斯中士、紀下士、芮提戈以閱兵姿站立在會議室之後,只有八連的人被放了進來,因為他們的身份是私人警衛。

吳瑪姬艦長說道:“如果飛船打算在復興之矢、復興第二或是那個衛星上著陸呢?”

德索亞從低矮的講壇上走下來。“我們已經在上次會議上談過,如果飛船打算著陸,我們將視情況而定。”

“視哪些情況而定,神父艦長?”艦隊元帥謝拉問道。此人來自C3艦船“聖托馬斯·阿基拉”號。

德索亞僅遲疑了片刻。“諸多情況,元帥。比如,飛船的目的地……是允許它著陸,還是在途中卸除它的能力,哪個對女孩更為安全……飛船是否有機會逃脫。”

“那麽,是否有機會呢?”巴恩斯-阿弗妮指揮官問。這個女人又穿上了太空般漆黑的制服,身板硬朗,令人畏懼。

“我不能保證她沒有機會,”德索亞神父艦長回答,“在海伯利安事件之後,我不能保證。但是,我們會將可能性降至最低。”

“如果伯勞老怪出現……”雷蒙皮埃爾艦長說道。

“我們已經預演過這一可能的場景,”德索亞說,“沒有任何理由需要改變計劃。這一次,我們會依靠計算機更為高精確的火力控制。在海伯利安,這個怪物在原地只會逗留兩秒鐘不到。太快了,人類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自動化火力系統程序也會感到困惑。我們已經將這些系統重新編程——包括每一名士兵制服上的火力控制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