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4頁)

弗蘭克上尉說得雖然少,卻更令我羞愧。

隨後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以那種軍官在引用條例時慣用的平淡的語調說:“你可以要求召開軍事法庭,如果你選擇這麽做。”

我咽了口唾沫,說:“不,長官!”直到那個時刻,我才完全意識到我的麻煩有多大。

弗蘭克上尉似乎放松了一些。“那麽我們得看團長會怎麽說。

中士,把犯人帶走。“我們迅速奔向團部,然後我第一次面對面見到了團長。到這個時候,我確信自己無論如何都會上軍事法庭了。

不過有件事我還記得十分清楚:泰德·亨德裏克是怎麽多嘴多舌,把自己說上法庭的——我什麽都沒有說。

莫瑞爾少校總共對我說了五個字。聽了茲穆中士的匯報後,他說了其中兩個。“對嗎?”

我說:“是,長官。”我對他總共只說了這三個字。

莫瑞爾少校問弗蘭克上尉:“這個人還有挽救的可能嗎?”

弗蘭克上尉回答道:“我想是的,長官。”

莫瑞爾少校說:“那麽,就行政處罰吧。”隨後他把頭轉向我,說了剩下的三個字,“五鞭子。”

他們沒讓我等多久。十五分鐘以後,醫生檢查了我的心臟,衛兵中士給我穿上那件特制的無需經過手臂褪下的襯衫——從脖子那兒拉開拉鏈,一直拉到手臂。晚點名的號角剛剛吹響。我感到自己與世隔絕,一切都那麽不真實……我就是在這兒知道了嚇掉了魂是什麽意思。一場噩夢般的幻覺——號角剛結束,茲穆中士來到禁閉室。他看了衛兵瓊斯下士一眼,瓊斯走了出去。茲穆走到我面前,朝我手裏塞了點東西。“咬著它,”他悄悄地說,“會好受點。相信我。”

是個橡皮牙套,我們在徒手格鬥訓練時用這玩意兒避免打掉牙齒。茲穆離開了。我把它咬在嘴裏。沒過多久,他們給我戴上手銬,把我帶了出去。

外頭正在宣讀團長的命令:“——在模擬戰鬥中,疏忽大意。

在真正的戰鬥中,這種錯誤可能會導致隊友的犧牲。“然後,他們扒去了我的襯衫並把我掛了起來。

現在我要說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鞭刑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可怕。我不是說它是一次愉快的野餐。這輩子我從沒像這次這麽疼痛難當,每一鞭之後的等待比鞭子抽在身上更難受。但是牙套的確起了作用,我發出的惟一一次慘叫也被它擋在了嘴裏。

我要說的第二件奇怪的事是:沒人跟我談起鞭刑,連其他新兵都沒有。到目前為止,我覺得茲穆和其他教官們對待我的態度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在現場,醫生往鞭痕上塗了點藥,告訴我回去執行勤務。這件事就此了結,完全結束。當晚,我甚至設法吃了點晚飯,假裝和其他人一樣狼吞虎咽。

關於行政處罰還有一件事:不會留下汙點。新兵訓練結束時,有關記錄就會被銷毀,你可以重新開始。僅有的記錄留在了最重要的地方。

腦子裏。你永遠不會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