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第3/9頁)

「所以你撤了他的職。這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我還是不明白。我從遠星來到塞昆德斯,自認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上次在超星,我把我的一切都改頭換面了……我在超星購買了最後一次回春療程。家族現在在和超星交換信息?」

「天哪,沒有,拉撒路,我們連個好臉色都不會給他們。理事中有些人甚至強烈建議消滅超星,而不僅僅限於禁運。」

「噢……如果哪顆超級炸彈擊中超星,我默哀不會超過三十秒鐘。但我確實有理由到那兒做這個手術,盡管我需要為強行搭售的克隆手術支付高額費用。但這是另外一個話題了。孩子,你們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

「先生,在過去的七十年裏,我們不僅在這裏,還在每個受家族控制的行星上頒布了命令要找到您。至於說怎樣找到的——您在移民局被強制注射了對付瑞博熱的預防針,您還記得嗎?」

「記得。盡管我很反感,但不值得當場跟人吵鬧;我知道我的目的地是那個廉價旅館。艾拉,我等待死神降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沒什麽,我準備好了。但是我不願意在太空中孤獨地死去。我希望有人的聲音和氣息圍繞著我。這是我的一點孩子氣。但我相信,我一落地之後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拉撒路,瑞博熱其實並不存在。如果有一個人來到塞昆德斯,而所有常規鑒別手段都無法判斷此人的身份,在這種時候,『瑞博熱』或其他什麽並不存在的疫情就會成為借口,以此獲取此人身上的一點點組織。真正注入他體內的只是無菌中性鹽水。基因圖譜得到確認之前,他們按說絕不應該允許您離開空港。」

「是嗎?如果有一艘飛船載著一萬個移民來到塞昆德斯,你們怎麽辦?」

「先把他們關在臨時集中營裏,直到我們做完檢查。不過,由於地球已經陷於目前這樣的困境,您說的這種情況現在並不多見。但是您,拉撒路,是乘私人飛船獨自來到這裏的。那艘船的價值高達一千五百到兩千萬克朗。」

「應該是三千萬。」

「值三千萬克朗。銀河系裏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一點?負擔得起的人中間,又有多少會選擇單獨旅行?像這樣的情況理應引起他們所有人的警覺,可他們卻只是提取了您的組織,接受了您住在羅穆盧斯希爾頓賓館的說法,然後就讓您走了——您無疑沒等天黑就換了個新的身份。」

「是的,沒錯。」拉撒路贊同道,「不過,由於你的那些警察的努力,制作高質量假身份證的價錢被大大擡高了。要不是我太累了,不願意折騰,我會親自動手做一個。這樣更安全。是不是因為這個我才被發現的?你們是不是從賣假身份證的人那兒榨出了線索?」

「不是,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他。順便問一下,您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誰,好讓我們——」

「我不會說的,」拉撒路厲聲道,「不泄露他的身份是我和他交易的條件之一。對我來說,他違反了多少條你們訂的規矩並不重要。而且,誰知道,說不定我還會用到他。肯定還有其他人需要他的服務,那些像我一樣想躲避你手下的人。艾拉,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我實在不喜歡一個需要身份證的地方。在過去的幾個世紀裏,我一直告誡自己遠離那些擁擠到需要身份證的地方。絕大多數時候,我都遵循了這個原則。這次本來也該遵循,但我以為需要它的時間不會太長。該死的!我想再有兩天時間我就要死了。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用最笨的辦法。得知您在這個行星上後,我發動了一切力量;那個隊長並不是唯一的倒黴蛋。您像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所有人都大為沮喪。我的警衛隊長認為您已經被殺了,而且屍體也被處理了。我告訴他,真要那樣的話,他就得做好往別的行星移民的準備了。」

「講關鍵的!我想知道我在什麽地方搞砸了。」

「我不會說是您搞砸了,拉撒路,因為您成功地在這個星球上所有警察和密探的眼皮底下躲了起來。但是我感覺您肯定沒有被殺。的確,在塞昆德斯發生過謀殺,尤其是在新羅馬這個地方,但多數案件都和家庭瑣事有關。自從我頒布法令,明確要求嚴格執法,而且改在鬥獸場執行死刑以後,新案件並不多。不管怎樣,我肯定一個活了兩千年的人是不會輕易讓自己在某個黑巷子裏被人殺死的。

「所以我假定您還活著,然後問自己,『如果我是拉撒路·龍,我會躲在哪裏?』我進入了冥想,思索著這個問題。我試圖追溯您過去的足跡,直到斷了線索。另外——」

代理族長掀起他的披肩,從裏頭取出一個很大的封了口的信封,遞給拉撒路,「這是您在哈裏曼信托基金的保管箱裏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