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穆阿迪布 18
這些事眨眼間就做完了,接著他站起身,打手勢召來助手。“給這個奴隸留個全屍,和他手中的刀一起埋葬,”他說,“他應得的。”
金色包廂中,芬倫伯爵湊近老男爵,說道:“高貴的行為,一個……大膽的壯舉。你的侄兒既有勇氣又有風度。”
“他拒絕人頭,這是對大家的侮辱。”老男爵嘀咕著。
“並非如此。”芬倫夫人說。她轉過身,擡頭看著四周的看台。
老男爵注意到她頸部的紋理——真正可愛的滑嫩肌膚——如小男孩一般。
“他們喜歡你侄兒的做法。”她說。
坐在最遠位置上的人都明白了菲德-羅薩的舉動,人們看著助手把完整的奴隸屍體擡走。老男爵看著觀眾,意識到伯爵夫人的看法是正確的。觀眾簡直發了瘋,他們相互擊打,又是尖叫又是跺腳。
男爵疲倦地說:“我將不得不下令舉行一次盛宴。大家的精力還沒發泄完,你不能這樣把他們打發走。他們一定要明白,我和他們一樣高興極了。”他向衛兵打了個手勢,於是上方的一名仆從立即跑到包廂上,把橙色的哈克南三角旗舉起,放下——一次,兩次,三次——發出舉行宴會的信號。
菲德-羅薩穿過整個競技場,站到金色包廂下。刀已經入鞘,雙臂垂在兩側,人群的喧囂絲毫沒有減弱,他擡高嗓門,沖著上面喊道:“舉行賀宴嗎,叔叔?”
觀眾看到了這邊的講話,於是吼聲漸漸平息,他們等待著。
“為你慶功,菲德!”男爵沖下面大聲說道。他再次命令三角旗發出信號。
競技場對面,警衛屏障已經撤下,一些年輕人跳入競技場,向菲德-羅薩跑來。
“是你命令撤掉警衛屏障的,男爵?”伯爵問。
“沒人會傷害這小子。”老男爵說。“他是英雄了。”
第一批人沖到菲德-羅薩面前,把他扛在了肩上,開始繞著競技場遊行。
“今晚,他可以不帶武器,不穿屏蔽場,獨自走過哈克治安最差的街區,”男爵說,“只要有他在,他們會把最後一點食物、最後一滴酒讓給他。”
男爵從椅子上撐起身,把一身肥肉安頓在浮空器中。“請原諒,我要先行告辭了。有些事需要我立即去處理,衛兵會護送你們返回城堡。”
伯爵站起身,俯首行禮。“當然,男爵。我們正盼著宴會呢。我……嗯……還沒參加過哈克南人的慶功宴呢。”
“是的,”男爵說,“慶功宴。”他轉過身,走出包廂的私人出口後,便立即被他的衛兵圍了起來。
一名衛隊長向芬倫伯爵鞠了個躬。“有何吩咐,大人?”
“我們……啊……先等一會兒……等人群散去後再走。”伯爵說。
“是,大人。”那人彎下腰,向後退了三步。
芬倫伯爵看著自己的夫人,再次用他們的私人密語說道:“你一定也看見了?”
芬倫夫人用同樣的密語回答道:“那小子事先知道角鬥士沒被注射藥物。他有過片刻的恐懼,但沒有感到驚訝。”
“都是計劃好了的,”他說,“整場表演都是計劃好的。”
“毫無疑問。”
“是哈瓦特安排的。”
“確實如此。”她說。
“我剛才還命男爵除掉哈瓦特。”
“那是一個錯誤,親愛的。”
“我現在知道了。”
“也許,哈克南人馬上就會有一個新男爵了。”
“如果由哈瓦特策劃的話。”
“他的計劃肯定經得起考驗,真的。”她說。
“那個年輕人更容易控制。”
“對我們來說……今晚之後。”她說。
“按你預期,引誘他應該不難吧,我孩子的媽媽?”
“不難,親愛的。你也看到他瞧我的眼神了。”
“是啊,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我們必須得到他的這條血脈了。”
“的確,很明顯,我們必須控制住他。我將在他內心深處灌輸一個控制他肌肉和神經的詞語,將他牢牢捏在手心。”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你一確定就走。”他說。
她打了個寒戰。“當然,我可不想在這個可怕的地方生孩子。”
“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整個人類。”他說。
“你做的都是些容易的事。”她說。
“我也要克服一些傳統的偏見,”他說,“瞧,那種相當原始的偏見。”
“我可憐的人兒,”她拍拍他的臉頰,“你知道,這是拯救血脈的唯一辦法。”
他用一種幹巴巴的聲音說道:“我相當理解我們所做的事。”
“我們不會失敗的。”她說。
“負罪感一開始也有失敗的感覺。”他提醒說。
“沒有罪,”她說,“在催眠狀態下,讓菲德-羅薩的靈和肉進入我的子宮——之後我們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