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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也不。”

“哦,太好了。我很懷疑我要到明天才能回家,而且我也非常擔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公寓裏。不過我顯然是唯一一個操心的人,”她怒氣沖沖地說,“我最後終於打通了蒂爾秋的電話,她到肯特州了,她甚至一點擔心也沒有,‘哦,那兒是不是施行隔離了?我路上太匆忙了,都沒時間看看新聞。’接下去她就繼續跟我說那些她和她現任男友的計劃什麽的,看樣子她很高興能夠擺脫科林。我都懷疑科林是不是她親生的。”

“科林說蒂爾秋打算把禮物寄給他。”

“我肯定她忙得根本想不起來買禮物,更別說是寄出禮物了。上次科林和我一起過聖誕節的時候,她的禮物直到主顯節才送到。噢,這倒是提醒我了,你知道我的購物袋擱哪兒了嗎?我把給科林的禮物放在裏面了。”

“我把它帶到貝列爾學院去了。”丹沃斯答道。

“哦,太好了。我的東西還沒買完,不過要是你把那條圍巾和其他的東西包裹好,那孩子就能在聖誕樹下找到些禮物了,是不是?”瑪麗站起身來,“要是你發現了任何可能的聯系,馬上來告訴我。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們已經查到了一些與巴特利相關的次級接觸者,但是那些人可能只是被交叉感染的,真正的傳染者可能另有其人。”

她離開了,丹沃斯在那個帶著紫花傘的女人病床邊坐下來。

“布林夫人?”他開口道,“恐怕我得向您詢問一些問題。”

她的臉很紅,她的呼吸聽上去就像巴特利的那樣,不過她回答問題時又快又清楚。她上個月沒有去過美國,她不認識任何美國人,也不認識任何去過美國的人。不過那天她從倫敦搭乘地鐵來購物,然後她逛遍了牛津進行購物,接著去了地鐵站,在那兒她最少與五百個人發生了接觸,瑪麗正在尋找的那個關鍵傳染者可能就在其中。

直到兩點過後,丹沃斯才結束了對表單上的密切接觸者和新加的接觸者的詢問,他們中沒有一個是瑪麗尋找的那個關鍵傳染者,盡管他的確發現了一個人也參加了那個在海丁頓舉辦的舞會。他上樓走向隔離病區,當他進去的時候巴特利正在睡著,但當丹沃斯一碰到他的手,巴特利的眼睛便睜開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丹沃斯先生,”巴特利的聲音微弱而嘶啞,“您在這兒做什麽?”

丹沃斯坐下來:“你感覺怎麽樣?”

“很古怪,好像做夢一樣。我想……我的頭好痛……”

“我得問你一些問題,巴特利。你還記得你去海丁頓參加舞會時見過什麽人嗎?”

“那兒有很多人。”他答道,一邊做著吞咽的動作,好像他的嗓子很疼。“大部分人我不認識。”

“你還記得你和誰跳舞了嗎?”

“伊麗莎白——”他答道,那個名字在他嘴裏發出呱呱的聲音,“希蘇什麽的,我不記得她的姓。”他喃喃地說著:“還有伊麗莎白·山本。”

那個樣子兇兇的病房看護進來了。“你該做X射線檢查了。”她說著,看都不看巴特利。“您得離開了,丹沃斯先生。”

“能再給我幾分鐘時間嗎?這很重要。”丹沃斯請求道,但是她已經開始敲打控制台上的按鍵了。

丹沃斯靠向病床:“巴特利,當你進行定位時,時滯量是多少?”

“丹沃斯先生。”病房看護語氣強硬地提醒他。

丹沃斯置若罔聞:“時滯量是不是比你預料的要大?”

“不是。”巴特利嘎聲嘎氣地說,他擡起手來放在喉嚨處。

“時滯量是多少?”

“四個小時。”巴特利低聲答道。接著丹沃斯被看護趕出了病房。

四個小時。伊芙琳是在中午十二點半進行傳送的。她到達的時候那裏應該是下午四點半,幾乎是日落時分了,不過光線依然足夠讓她看清自己身處何處,時間也足夠她走到斯坎德格特村去。

丹沃斯找到瑪麗,把與巴特利共舞的兩個姑娘的名字告訴了她。瑪麗將其與新入院患者的名單進行了核對,瑪麗告給他做了體溫測量和驗血,這樣他就不用再回來。

丹沃斯正打算動身回去時,希蘇·費爾恰爾德被送進了醫院。丹沃斯又忙了一陣,直到差不多下午茶時分才回去。

科林不在大門口,也不在大廳,芬奇正在大廳裏清查糖和黃油儲備。“科林呢?”丹沃斯問他。

“他整個上午都等在大門口。”芬奇一邊回答一邊憂慮不安地點數著糖包,“郵差一點多才來,然後他上樓去他姑奶奶的房間了,想看看包裹是不是已經被送到那兒去了。我猜是沒有。他下樓來的時候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大概半個小時前,他突然說,‘我剛想到了什麽’,然後就開門沖出去了。也許他想到郵包可能被送到什麽別的地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