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侯爺打臉寶典(十六)(第2/9頁)

季全聽罷,默默在心中對著他啐了一口。明明是個上過沙場,殺過人的修羅,容傾卻還假惺惺說這些無關痛癢的場面話,也不怕言行不一閃了自個兒的舌頭。

他這邊腹誹詆毀,容太後爽快地應了:“阿傾所言極是,既是王妃與太妃的意思,哀家也不該駁了二位的面子。待仔細相看後,便著人將懿旨送到你們錦親王府。”

君恪終於松了一口氣,他枉顧容傾話中似是而非的諷刺,略微奉承容太後幾句,便頭也不回地辭了下去。

君恪一走,長亭帷幔上的流蘇被微風刮得紛紛揚揚,四周光線亮了亮,容太後端著用來漱口的茶杯,對著容傾挑了挑眉尖:“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

容傾疊起雙腿,緩緩靠入軟椅中,睜著一雙星辰般的眸子看她:“沒有。”

隨著他靠下去的動作,腰間便敞敞亮亮露了出來,容太後眼尖地瞥見他腰帶上系著的一枚小小香囊。

香囊上繡著宮裏再尋常不過的雲紋,尾端拴著細細碎碎的絡子,瞧著有點眼熟。

她狀似不經意地收回目光,卻另尋了個與此無關的話頭:“前些日子高大人還暗示我,有意為膝下嫡女尋一門婚事。”

容傾懶懶散散支著下巴:“姐姐同我說旁人的家事做什麽?”

“旁人的家事?”容太後將茶杯湊到唇邊,忍笑稱奇,“暗一暗二他們竟沒有同你說起過?高大人念你先前四處領兵奔波,擔憂將女兒嫁給你會吃苦,見你如今總算能在京中住上一兩年,才提了這樁事,意在將女兒許給你做侯夫人。”

容傾:“……”

他狠狠瞪了暗一暗二兩人一眼,後者委委屈屈往擺設落下的陰影裏藏了藏,沖容傾比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容傾坐直了身體,衣袍間的褶皺恰好掩住那枚香囊的輪廓,他煞是專注道:“高大人性子急躁沖動,卻是京中有名的妻管嚴。弟弟尋思高小姐大約也承了二位的脾性,若往後嫁入定安侯府,私心覺著弟弟有哪裏做得不合她的意,提起棍棒就要打殺人……”

容太後口中茶水險些噴出來,她嗆得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雙頰憋得通紅,指著他道:“你這是什麽歪理?”

容傾朗聲大笑,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帕子替她拭去嘴角茶漬,又輕輕拍著她後背,緩緩啟唇道:“何況弟弟心有所屬,決計不會娶旁人為妻。”

容太後無法,揮手不耐煩打發他走:“罷罷罷,你快些滾回侯府去,別擱在這裏礙老娘的眼。”

情急之下,她竟是連出嫁前的粗話也隨口說了出來。

容傾眉間笑意漸漸散去,他正了正衣襟,思及君恪方才之言,目光越發冷凝:“府裏還有些私事要處理,就不多陪姐姐。”

待他穿過帷幔離開長亭,身影逐漸消失在陰翳樹木間,容太後才扯過貼身女官的袖口:“貞苑,先前賞給幾位大臣中的賜品中,可有哪一家是得了雲紋織金香囊的?”

貞苑姑姑不假思索開口:“回娘娘的話,是李丞相府裏得了織金香囊。”

“李夫人可有賞與旁人?”

“今日京中幾位姑娘行飛花令,李姑娘便是將織金香囊做彩頭,賞與眾位姑娘的。”

容太後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既然賞給旁人,便極難清點容傾腰間的那枚香囊,究竟是從哪位姑娘手中得來的。

她只得息了要刨根究底的心思,意興闌珊咀嚼果盤裏留下的石榴子。

今日賞菊會熱鬧非凡,謝嫣許久不曾見過這等喧囂景象,就興致勃勃撐在欄杆上好奇對著樓下景象張望。

及齡的貴女們頭戴帷帽,層層疊疊的紗布掩住面容,也嚴嚴實實攏住曼妙身形。隨著母親的指引,盈盈朝著諸位夫人行禮。

今日隨於氏相看的本該是君錦玉,只不過她在宴會上失了顏面,不曉得被於氏逐去何處。

溪流便聚集著三三兩兩的公子姑娘,彼此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隨著晃動的紗幔身形,大抵是相談甚歡。

謝嫣看得入神,以至於氏走到她身旁也未發覺。

於氏以為她是由於被錦玉傷得太狠,才這般沉默寡言,摸著她還有些粗糙的長發道:“嫣嫣莫要難過,府裏還有母妃在,不論旁人如何看待,母妃總是站在你這邊。”

謝嫣回過神,略一沉吟便道:“我不難過,自小見過的手段多了去了,也不差君錦玉這一手。”

於氏心中痛惜難當,淚水漸漸模糊視線:“往後有母妃盯著,她不會再去陷害你,錦親王府是嫣嫣的家,若有人要欺負你,母妃定會替你做主。”

君錦玉的段數算不得高超,謝嫣也從不將此放在心上。比起君錦玉的算計,君恪的手段反而更令她警惕。

她安撫於氏幾句,索性不再提此事。

晚膳是在丞相府裏用的,丞相夫人頗有主意,早已將文臣女眷與武將女眷分開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