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侯爺打臉寶典(十五)(第4/9頁)

思緒轉到此處,君錦玉顧不上太多,脫口而出質疑道:“我們錦親王府乃是朝中文臣一派的翹楚,府裏也無甚武藝高強的將士,你又是從何處學的這些騎射?”

君錦玉嘴唇血色盡褪,臉色隱隱有些發黑,瞧上去頗有幾分疑心的意味。

原先碎嘴謝嫣來路不明的幾個貴女,在瞧見那支貫透靶心的羽箭時,神情瞬間就變得畏懼非常。

盡管她們看不起那些動不動就舞刀弄棒的將門女子,可若要動真格的,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幾人,又哪裏是這些姑娘的對手。

她們起初尚且忌憚謝嫣,只不過在

聽聞君錦玉那番話後,立刻反應過來。

錦親王府多年來使慣了筆杆子,連君錦玉也從來不會沾染這些物事,怎的這新回府的姑娘非但通習古琴,更使得一手好箭法?

如此細細品味這裏頭的彎彎繞繞,這些本就其心不善的姑娘,腹中的猜忌不由自主漸漸加深,再上上下下打量謝嫣時,便覺她來歷實在可疑。

迎上四面八方投來的不善目光,謝嫣並未顯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與羞惱。

她收起弓弦,狹長烏黑的長眉挑起個算不上多客氣的弧度。

謝嫣側過臉龐,雙眼因難抵陽光照射,而微微眯起,她直勾勾盯著君錦玉,直把她看得惱羞成怒,才從容不迫彎了彎嘴角:“我會不會使箭,錦玉你難道不是應當最清楚的麽?”

君錦玉心中陡然一涼,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她毫不猶豫反駁道:“嫣姐姐自幼流落在外,不與我住在一處,你同什麽人打過交道,又與什麽人結識,我又如何得知?”

“你怎麽會不知道這些?”謝嫣將手中弓箭交與下人,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袖子,“錦親王府從不插手朝中軍權這一點不假,可你在定州的親爹,可是個身手不差的鏢頭……”

君錦玉維持多時的和善溫柔,在謝嫣說出“鏢頭”那兩個字之後,瞬間崩裂開來。

她始終認為自己與定州那戶人家無甚幹系,自己身上除了流淌著一半與常老爺的血之外,她欠常老爺的一條命,也用那十萬兩抵得幹幹凈凈。

君錦玉絲毫不將常府上下放在眼中,因此於她而言,從那等窮鄉僻壤出來的常嫣嫣,縱然是於氏的親生女兒,君恪的親妹妹,也上不了什麽台面。

日日暗示自己才是正經嬌養長大的金枝玉葉,常嫣嫣只不過是個飛上枝頭的野鳳凰,連她一度也忘了自己最初的出身。

刻意掩藏的傷疤,無端被人毫不留情揭開,君錦玉內心驚惶非常,吞吞吐吐開口否認:“……錦玉聽不懂嫣姐姐的意思,姐姐在外漂泊多年,定州歹人頻出,遭人蠱惑也無可厚非。若姐姐及時改邪歸正,早日與那人斷了來往,母妃也不會與姐姐計較些什麽……”

唐菱憋不住話,隨口幫了句腔道:“錦玉所言極是,君嫣嫣你要是被人脅迫,大可叫錦親王府替你撐腰,何故還要往錦玉身上潑臟水?你這人可真是胡攪蠻纏!”

瞧著縮在唐菱身後,低眉順眼的君錦玉,謝嫣眸光驟然變得十分淩厲:“我敬你是光祿寺卿的嫡女,分得清什麽是好歹,才難得有耐心解釋幾句。你認為我胡攪蠻纏也好,心機深沉也罷,今日我也必須替母妃管教君錦玉幾句。”

唐菱被她嗆得說不出話,剛打算頂撞回去,謝嫣卻不太耐煩地打斷她。

“願賭就要服輸,耍盡手段妄圖走什麽捷徑,若是被母妃知曉,回去定不會輕饒了你。”

君錦玉恨不得撲上去撕了謝嫣那張嘴,她心底痛恨,生怕她會口不擇言說些什麽,面子上偏生還要裝出一番大度模樣:“定州此地兇險,姐姐在常府裏根本無緣習得琴技與這等出類拔萃的箭法,錦玉這才擔心姐姐可是無故遭人脅迫。既然是錦玉多慮,煩請姐姐不要誤會。”

“誤會?我哪裏敢誤會你?”謝嫣蹙眉打開她貼上來的雙手,“若我敢在人前說你的不是,不消你尋母妃哭訴,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

提到今日受到的委屈,謝嫣原先還算淩厲的神色,徹底黯淡下來,她刻意換了哭腔,嗓音有難忍的顫抖與失望:“我自幼長在定州不假,不比你君錦玉,天天錦衣玉食來得快活。你親爹常老爺嫌棄我是個女孩子,不肯允我在府中白吃白喝,為了生計,是以我才不得不跟著護院學點功夫傍身。

我過去怎樣,母妃與你皆是一清二楚,我行得正坐得直,一沒給母妃丟臉,二不曾與人勾結,你為何屢次三番憑著一己私心妄自懷疑我的清白?”

謝嫣視線落在君錦玉身後的雪珠碧珠上,最後又攤開雙手,瞧著滿手薄繭,徐徐嘆了口氣:“我替你白白在常府受了十七年的苦,回京後生怕因言行舉止太過粗鄙給錦親王府丟臉,才日夜苦練古琴,勉強能彈一兩段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