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世紀極限賽 17我的婚紗(第2/5頁)

“難道不是嗎?”波西婭問道。她用手指捂住眼睛,好像在擋住刺眼的光線。

“不,”我說著,一邊用欣賞的眼光看著皮塔,“我們在進去之前根本不知道彼此要幹什麽。”

“哦,黑密斯?”皮塔說道,“我們已經決定在競技場不要任何盟友。”

“好吧,那你愚蠢地殺死我的任何朋友我都不負責任。”他說。

“我們正是這麽想的。”我對他說。

我們靜靜地吃完了飯,但當我們起身去客廳時,西納站起身摟住我,說:“來吧,咱們去看看成績吧。”

我們都坐在電視機旁,把紅著眼的艾菲也叫了過來。“貢品”的臉一個個出現在畫面上,測試分數打在屏幕下方。從一到十二。可以想見,凱什米爾、格魯茲、布魯托、伊諾貝麗、芬尼克都會得高分,其他人分數從中到低。

“以前打過零分嗎?”我問。

“沒有,但任何事都有第一次。”西納答道。

結果證明他是對的。我和皮塔都得了十二分,這是饑餓遊戲前所未有的。但我們都沒有慶祝的心情。

“他們為什麽這麽做?”我問。

“這樣其他人別無選擇,只能把你當靶子。”黑密斯平淡地說,“去睡吧,你們倆我一個也不願看到了。”

皮塔默默地陪我走到房間門口,沒等他道晚安,我就用胳膊摟住了他,頭抵在他胸前。他用手撫摸著我的後背,臉頰貼著我的頭發。“要是我把事情弄糟了,實在對不起。”我說。

“沒有我糟。你究竟為什麽要那麽做呢?”他說。

“我也不知道,也許想讓他們知道我不是遊戲中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吧。”我說。

他輕笑了一下,無疑,他又回想起去年饑餓遊戲前夜的情形。我們誰也睡不著,於是爬上樓頂。皮塔當時說了些類似的話,可我沒能理解他。現在,我理解了。

“我也是。”他對我說,“我並不是說我不會努力,我會努力讓你活著回去。可是,如果事實是……”

“如果事實是,你認為斯諾總統已經直接給他們下了命令,一定要在競技場要了我們的命。”我說。

“我是這麽想過。”皮塔說。

我也這麽想過,反復地想過,我想,如果我無法離開競技場,那麽我還希望皮塔能活著。不管怎麽說,拿出那些有毒漿果的不是他,是我。沒有人懷疑過皮塔的反叛精神是出於對我的愛。所以,斯諾總統也許願意選擇讓他活著,遍體傷痕、傷心欲絕地活著,作為對其他人的警示。

“可就算事實真的如此,那麽人們也會知道咱們確實和他們鬥爭了,對吧?”皮塔問。

“是的,每個人都會知道。”我答道。此時此刻,我不再只顧及個人的悲慘遭遇,自從宣布舉辦世紀極限賽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我想起了十一區被他們打死的老人,想起了邦妮、特瑞爾,還有傳說中的暴動。是的,各轄區的每一個人都在看著我們怎樣對待這種生死的判決,怎樣對待斯諾總統的強權。他們要找到某種跡象,去表明他們的鬥爭並非徒勞。如果我公開地蔑視凱匹特並堅持到最後,凱匹特可能會奪去我的生命……但卻無法摧毀我的精神。還有什麽比這更能給予反抗者以希望呢?

這種想法太好了,我犧牲自己,去挽救皮塔的生命,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對凱匹特的蔑視,是對凱匹特制定的遊戲規則的抗拒。我個人的計劃與公開的日程不謀而合。如果我真的能救出皮塔,對於發動一場革命是理想的選擇。那樣,我的死便具有了更大價值,人們會把我當作一項高尚事業的殉難者,會把我的臉繪在旗幟上,這將比我活著凝聚更多的力量。而皮塔活下去才具有了更大價值,他會將個人的哀痛轉化成語言,去激勵更多的人們。

如果皮塔知道我在這方面的任何想法,他最終就不可能做到。所以我只是說:“咱們最後幾天幹點什麽?”

“我願意將生命的最後時光與你一起度過,每分每秒。”皮塔回答。

“那麽,過來吧。”我說著,把他拉到了我的房間。

我能跟皮塔睡在一起,是多麽奢侈的享受。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多麽渴望與人親密接觸,多麽渴望在黑暗中有皮塔陪伴在我身邊。我希望自己不要浪費生命的最後幾個夜晚,將他關在門外。我躺在他溫暖的臂彎裏,漸漸沉入了睡眠。當我睜開眼時,晨光已穿透了玻璃窗。

“你沒有做噩夢。”他說。

“沒有。”我肯定地說道,“你呢?”

“沒有,我都快忘了香甜的睡眠是什麽滋味了。”他說。

我們在床上躺著,並不急於開始新的一天。明晚要進行電視訪談,所以,今天艾菲和黑密斯要對我們進行指導。還要穿高跟鞋,還要聽他們的嘲諷。我心裏暗自想著。但這時,紅發艾瓦克斯捎來了艾菲的條子,上面說鑒於我們最近已做了勝利巡演,所以她和黑密斯一致同意我們自由處理在公眾前的訪談。培訓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