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世紀極限賽 11通電的隔離網(第2/4頁)

我本想像平常回家時那樣脫掉靴子,可我懷疑這麽做會暴露出我的傷痛。因此,我只是摘掉了頭上的濕頭巾,拂掉頭上的雪花。“我可以幫您做什麽嗎?”我問治安警。

“我們的頭,斯瑞德,派我們來給你捎個信兒。”那女的說。

“他們等了有幾個小時了。”媽媽加了一句。

他們一直在等著,等著聽到我不能回來的消息。等著確認我在隔離網觸電了,或者被困在林子裏,這樣他們就能把我的家人帶走,進行盤問。

“這信兒肯定挺重要的吧。”我說。

“我們能問你去哪裏了嗎,伊夫狄恩小姐?”那女的問。

“要是問我沒去哪兒會更容易些。”我不無惱怒地答道。我走進廚房,走路時盡量顯得若無其事,盡管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我從兩個治安警中間穿過去,直接走到一張桌旁。我扔掉背袋,轉向僵硬地站在壁爐邊的波麗姆。黑密斯和皮塔也在,他們正坐在兩張搖椅上下棋。他們是碰巧來我家,還是被治安警“邀請”來的?不管怎樣,我很高興見到他們。

“嗯,你到底去哪兒了?”黑密斯無比平淡地說道。

“唉,我沒能把波麗姆的羊懷孕的事告訴養羊的老頭,有人把他住的地方完全搞錯了。”我沖著波麗姆大聲說。

“不,我沒搞錯,”波麗姆說,“我告訴你的一點沒錯。”

“你說他住在礦井口的西邊。”我說。

“東邊。”波麗姆糾正我道。

“你明明說的是西邊,我還說,‘是在礦渣堆旁邊嗎?’然後你說,‘是。’”我說道。

“我說礦渣堆的東邊。”波麗姆鍥而不舍地堅持自己的說法。

“不對。你什麽時候說的?”我也一再堅持。

“昨天晚上。”黑密斯插進來。

“絕對是東邊。”皮塔說。他看著黑密斯,兩人大笑起來。我瞪了一眼皮塔,他裝出後悔的樣子。“對不起,我一直都這麽說,別人說話時,你從來都不好好聽。”

“我敢肯定有人告訴你說他現在不住那兒了,你只不過沒聽見罷了。”黑密斯說道。

“你閉嘴,黑密斯。”我說,顯然在說他說得沒錯。

黑密斯和皮塔哈哈大笑起來,波麗姆也笑了。

“好吧,找別人給那該死的羊接生吧。”我說,他們聽了笑得更厲害了。我暗想,黑密斯和皮塔,還真有他們的,他們什麽都能應付得了。

我看著治安警。那個男的也在笑,可那女的還不太信。“袋子裏裝著什麽?”她尖聲問道。

我明白她是想找到獵物或野菜什麽的,一些顯然能給我定罪的東西。我隨即把袋子裏的東西倒在桌子上。

“喏,自己看吧。”

“噢,太好了。”媽媽看到繃帶後說,“我們的繃帶正好快用完了。”

皮塔來到桌旁,拿起糖果。“噢,胡椒薄荷糖。”說著,把一塊糖塞進嘴裏。

“那是我的。”我伸手想把糖搶過來,可他把糖袋扔給了黑密斯,黑密斯往嘴裏塞了一大把糖,之後又扔給咯咯笑的波麗姆。“今天你們誰也不配吃糖!”我說。

“什麽,就因為我們說得沒錯?”皮塔走上來,用他的胳膊環住我,這時尾骨的疼痛讓我不由得“喲”了一聲。我盡量掩飾,好像因為生氣才喊的,可我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知道我受傷了。“好吧,波麗姆說西邊,我明明聽的是西邊。我們都是傻瓜。這麽說還行吧?”

“這還差不多。”我說著,接受了他的親吻。之後我看著治安警,好像突然想起他們還在場的樣子。“你們捎信兒給我?”

“是警長斯瑞德的信兒。”那女的說,“他想讓你知道十——二區的隔離網以後將二十四小時通電。”

“不是早已通電了嗎?”我問道,裝作全然不知的樣子。

“他覺得你興許願意把這信兒告訴你的表兄。”那女的說。

“謝謝你,我會告訴他的。我想隔離網通了電我們大家都可以睡得安穩些。”我說的話很過頭,可這麽說,我有種滿足感。

那女人仍然繃著臉。一切都沒能按他們的計劃進行,可她也沒有其他命令要執行了。她向我微點了下頭,然後就離開了,那個男的緊跟在她後面。當媽媽把門關上以後,我一下子趴倒在桌旁。

“怎麽啦?”皮塔問道,他緊緊地抱著我。

“噢,我摔著我的左腳了,腳跟,我的尾骨也特別難受。”他扶著我走到一張搖椅旁,我慢慢地躺到軟墊上。

媽媽小心翼翼地脫掉我的靴子:“發生了什麽事?”

“我滑倒了,摔了一跤。”我說。四雙眼睛不信任地看著我。“在冰上。”可我們都知道房間肯定安了竊聽裝置,談話很不安全。在此時、此地,一切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