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要難過(第3/4頁)

傅遊年才注意它一直在拿爪子勾最底下的那個抽屜。

“有什麽東西?”傅遊年推開它的爪子,說著笑了一下,語氣很溫柔,卻不是對著小狗,“他把你的狗糧藏在這裏了麽?”

雪球有段時間能吃的太過頭了,郁奚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醫生說要給它控制體重。但雪球很聰明,它會自己去扒拉放狗糧的櫃子,撓得傅遊年家裏低一些的櫥櫃上全都是狗爪印。

郁奚就經常把狗糧藏在高處,或者藏在客房不太值錢的家具櫃子裏,這樣隨便它磨爪子玩,反正鎖得很嚴實。

傅遊年拉開了抽屜,裏面卻沒有狗糧,只躺著薄薄的幾頁紙。

.

冬夜裏,北風越吹越緊。

難得沒有下雪,擡頭就是一輪明月。

郁奚回片場時,看到傅遊年正靠在車旁等他。

“怎麽不進去?外面這麽冷。”郁奚走過去,拉著傅遊年的手,發現他的手比自己的還要冰涼,就揣到自己的兜裏給他暖了暖。郁奚喜歡買那種外套兜裏有厚實絨毛的,覺得很暖和,還很好摸。

“想早點見你。”傅遊年低下頭,跟他蹭了蹭鼻尖。

郁奚就朝他笑,眼睛倒映著月色,顯得很清透,還泛著星星點點的光。

晚上這場床戲,是成年後相遇,江潮跟宋西顧的。

他們漸漸地熟悉起來,江潮覺得宋西顧是不是認出了他,可宋西顧卻什麽都沒有說過,對待他,就像對待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直到那一晚兩個人都喝了點酒,事情才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傅遊年真的去喝了罐啤酒。

這點酒不足以擾亂他的神智,完全可以正常拍戲,又可以幫助入戲。

江潮跟宋西顧在外面餐廳裏吃了飯,出去時,江潮開車送宋西顧回家,快上車時,宋西顧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輕如羽毛,卻輕易地讓江潮停了下腳步。

他按住灼痛的胃,低頭看向他。

宋西顧沒有說話,伸手摸到他的臉頰,然後閉上眼,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你是什麽意思?”江潮嗓音沙啞。

宋西顧似乎還在想該怎麽回答,江潮卻等不及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按到了車門上,低頭就吻住了他的唇,齒間帶著一股微澀泛苦的酒味。

郁奚擡起手,搭在了傅遊年的肩上,唇瓣被吮得發麻,傅遊年一直在揉他柔軟的頭發,指尖插|進他發絲裏,時不時還掠過他的後頸,引起一陣戰栗,讓他幾乎站不住,腰部只能依靠在傅遊年扶他的那只手上。

動作並不激烈,卻偏偏碰到了穿刺的位置,不太疼,卻讓他神經忽然緊繃,差點咬到傅遊年的舌尖。

之後換了場地,他們去了江潮的家裏。

宋西顧是主動去引|誘的那個人,他一直都很平靜,甚至還摸索著幫江潮脫掉了外套。

江潮反而像是瘋了。

他的胃一陣陣抽痛,酒精攪著胃液像是變成了穿腸毒|藥,疼得他後背都泛起了冷汗,眉頭忍不住蹙起。

他幾乎是掐著宋西顧的脖子吻他,掌心使勁揉著他的腰,覺得快被他要了命,忍不住心裏那股將他生吞活剝的欲|望。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宋西顧的指尖帶著一點涼意,落到他的喉結上,江潮深深地看著他說。

宋西顧不光是眼盲,他像是變成了啞巴,他並不說話,只是摟著江潮的脖子,擡頭吻他,細白脖頸揚起的弧度脆弱又漂亮。

傅遊年低頭捧著郁奚的臉,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帶著珍惜和小心翼翼去吻他。

他指尖甚至在發抖,那一句台詞怎麽也說不出口,但如果他不說,待會兒就還要再拍一次,郁奚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再長時間拍攝。

“……我沒辦法當你的男朋友,宋西顧。”江潮終於還是泄出了一絲顫音。

“為什麽?”宋西顧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他語氣平靜,神情茫然,就像是單純地在疑問,無關痛癢。

“我就要死了。”江潮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腕,在開口的一瞬間眼眶通紅,胃疼得幾乎攪成一團爛肉,忍不住弓起腰背,低下頭埋在宋西顧身前。

他們已經錯過了那麽多年,卻沒有彌補的機會。

甚至要再繼續錯過一輩子。

宋西顧看不到江潮的神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那聲音還透著冷淡,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他心裏劇烈到像山呼海嘯般的波動。

“你哭了麽?”宋西顧的手搭在江潮肩上,卻感覺到了他細微的顫抖,想要捧起他的臉摸摸。

郁奚試探地去摸傅遊年的臉,他自然是能看到的,但傅遊年低著頭,他並不能看到他的臉。在摸到他臉頰時,才發覺指尖一片濡濕,淚水滾燙蜿蜒地淌到他的手心裏,讓他幾乎不敢再去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