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3 未知世界 Chapter 26 應許之地(第4/5頁)

吃晚飯的時候,詹米迫不及待地打聽玫瑰廳的艾伯納西夫人。

“艾伯納西?”麥基弗皺起了眉頭,餐刀在桌子上輕敲著,“是的,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我就是記不起來。”

“哦,你肯定知道艾伯納西,”他妻子打斷了他的話,她正在吩咐仆人準備熱布丁,“就是亞拉斯河上遊那個地方,在山上。特別多的甘蔗,幾乎全是,也有一點點咖啡。”

“哦,是的,當然!”她的丈夫喊道,“你的記憶真棒,羅茜!”他深情地沖著妻子微笑。

“嗯,我可沒有牢記在心裏,”她謙虛地說,“只是正好新恩堂教會的牧師上周問候過艾伯納西夫人。”

“是什麽牧師,夫人?”詹米從一個黑人仆人送來的大餐盤裏取了一只切開的烤雞。

“你的胃口真好,弗雷澤先生!”麥基弗夫人看著他堆得滿滿的盤子欽佩地喊道,“我猜是島上的空氣促進了你的食欲。”

詹米的耳朵尖變成了粉紅色。“我想是這樣的,”他謹慎地不看向我,“這位牧師……”

“哦,是的,坎貝爾,他的名字是阿奇博爾德·坎貝爾。”我說道。

她疑惑地瞟了我一眼:“你認識他?”

我咽下一個腌蘑菇,搖了搖頭:“我在愛丁堡見過他一次。”

“哦,嗯,他來這裏傳教,讓黑人異教徒得到我主基督的救贖。”她的話語中帶著欽佩,她丈夫哼了一聲,她瞪了他一眼,“現在,你還是不放棄你的教皇,肯尼斯!坎貝爾牧師是一個好聖人,還是個大學者。我自己是自由教會的,”她很信任地靠向我,“我和肯尼斯結婚的時候,我父母跟我斷絕了關系,但我告訴他們,我相信他遲早會醒悟的。”

“晚很多。”她的丈夫說著,往盤子裏舀了勺果醬。他對他妻子咧嘴一笑,而她對此嗤之以鼻,繼續講故事。

“因為牧師是一個大學者,所以,他在愛丁堡的時候,艾伯納西夫人給他寫過信,向他請教問題。現在既然他來了,他就想去看望她。我很吃驚,畢竟邁拉·達爾林普爾和戴維斯牧師已經告訴了他那位夫人的事,他還是要踏上她的地盤。”她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肯尼斯·麥基弗嘟噥了一聲,對門口端著另一個大餐盤的仆人做了個手勢。“我自己可不會花大量精力去理會戴維斯牧師說的任何話,”他說,“這個人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但是邁拉·達爾林普爾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哎喲!”他妻子用勺子敲了他的手,他縮回手,吮吸著手指。

“達爾林普爾小姐說了艾伯納西夫人什麽話?”詹米倉促地發問,以阻止夫妻戰爭的全面爆發。

麥基弗夫人的臉紅了,但她松開了緊皺的眉頭轉身回答他。“嗯,很多僅僅是惡毒的閑話而已,”她承認,“關於獨居的女人,人們總是會說的那一類閑話,說她特別喜歡男性奴隸的陪伴,對嗎?”

“可她丈夫死的時候就有閑話了。”肯尼斯插話道,並從仆人舉著的餐盤裏取了一些小的彩虹條紋魚,“說起這個名字,我全記著呢。”

巴拿巴·艾伯納西來自蘇格蘭,並在五年前買下了玫瑰廳莊園。他把這個地方經營得挺像樣,糖和咖啡都略有盈利,鄰居們也沒有議論。然後在兩年前,他娶了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女人,把她從瓜德羅普島帶回了家。

“六個月後,他死了。”麥基弗夫人冷酷地總結道。

“人們議論說艾伯納西夫人做了什麽呢?”考慮到西印度的熱帶寄生蟲和疾病會攻擊歐洲人,我是有些懷疑的。巴拿巴·艾伯納西很容易死於瘧疾或是象皮腫之類的疾病,但羅茜·麥基弗是正確的——老百姓偏愛惡毒八卦。

“毒藥,”羅茜低聲說著,快速地瞥了一眼廚房的門,“給他看病的醫生這樣說的。注意,也可能是女奴隸。人們喜歡說種植園的煮飯女孩把一樣東西放入了燉菜,比起這個,有關巴拿巴和女奴隸的閑話更為常見,但是——”她停了下來,另一個仆人拿著一個雕花玻璃調味罐進來。所有人都沉默了,女仆把調味罐放在桌上,對女主人行了個屈膝禮。

“你不用擔心,”麥基弗夫人看到我在看身後的女仆,就安慰道,“我們有一個男孩,所有菜上桌前他都嘗過,都很安全。”

我艱難地咽下了一口魚。

“然後坎貝爾牧師去拜訪艾伯納西夫人了嗎?”詹米插了一句。

羅茜很感激這個話題轉移。她搖了搖頭,撥動著帽子上的褶皺花邊:“不,我肯定他沒有,因為第二天發生了有關他妹妹的麻煩事。”

沉浸在得知伊恩和“女巫”號行蹤的興奮之中,我幾乎忘了瑪格麗特·簡·坎貝爾。“他妹妹發生了什麽事?”我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