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米娜·哈克給露西·韋斯特拉的信(第4/5頁)

你永遠的朋友,約翰·蘇厄德

亞伯拉罕·範海辛(醫學博士、精神病醫生等)給蘇厄德醫生的信

九月二日

我親愛的朋友:

收到你信的時候,我正打算動身去找你。幸好我現在可以立即出發,不會因此辜負了那些相信我的朋友。如果不能前來,那我真的是罪該萬死,因為我的朋友需要我幫助他最為珍愛的人們。告訴你的朋友,當我們的另一個朋友由於緊張而令毒刀滑落刺傷我的時候,是你立即去吮吸我的傷口。而當他需要我幫助的時候,你為他做得更多,是你號召大家幫助他。能幫助你的朋友是我的榮幸,我是為你而來的。請在大復活節旅館為我訂房間,那裏離得很近。請提前安排好一切,希望明天可以盡快去看那個年輕的女孩,這樣也許我明天晚上還能趕回到這裏來。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在三天之後再去,還可能多待一段時間。到時再見,我的朋友約翰。

範海辛

蘇厄德醫生給阿瑟·霍爾姆伍德的信

九月三日

親愛的阿瑟:

範海辛來了又走了。他與我一起去了希林漢姆,在露西的安排下,我們趁韋斯特拉夫人外出吃晚餐的時候與她單獨在一起。範海辛對露西做了仔細的檢查。他會向我說明情況,雖然我沒有全程在場,但是我也會給你一些建議。看來他對露西的情況很擔憂,但是卻對我說他要想一想。在我告訴他我們之間的友誼以及你對我的信任之後,他說:“你必須告訴他你所有的想法。如果你猜得到的話,就告訴他我在想什麽。不,我不是開玩笑。這並不是玩笑,而是生與死的問題,或者更加嚴重。”我問他是什麽意思,因為他表情很嚴肅。當時我們已經回到了城裏,在他返回阿姆斯特丹之前去喝杯茶。他不會再給我透露更多的信息。你不要為此感到生氣,阿瑟,因為他的這種沉默寡言意味著他的整個腦子都在考慮露西的事情。一旦時機成熟,他就會跟我們說明白的,相信我。所以我告訴他我只會對這次的拜訪做一個簡單的描述,就像我曾經給《每日電訊》寫的專稿一樣。他似乎沒有注意,卻說現在倫敦的煙塵沒有他上學的時候那樣嚴重了。如果順利的話,我明天就可以拿到他的報告了。無論結果怎樣,我都會給你寫信。

至於那次拜訪,露西似乎比頭一天我見她的時候開心了許多,身體狀況也好了很多。曾經讓人感到不安的蒼白臉色已經改善了很多,呼吸也正常了。她對教授非常熱情(就像她對待所有人那樣),盡力讓教授感到賓至如歸,但是我可以看出來露西裝得很辛苦。我相信範海辛也看出來了,因為我在他眼中又看到了那種熟悉的眼神。接著他開始談論各種話題,除了我們自己和疾病。這種親切和善漸漸讓可憐的露西卸下偽裝,回到現實。然後他就自然地將話題轉移到他這次來訪的目的上,他和藹地說:

“親愛的小姐,我很開心,因為看到你被這麽多人愛護著。這些就已經足夠了,盡管還有一些我沒有見到。他們告訴我你的情緒很低落,而且臉色很蒼白。我讓他們別瞎說。”這時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繼續道:“但是你和我需要向他們證明他們確實錯了。他怎麽能——”他指著我,這種神情和姿勢就像當初他要我離開教室一樣,而這件事他之後總會不時地提起,“對年輕女孩的心事一無所知呢?他善於應付他的那些瘋病人,給他們以及他們的親人找回快樂。雖然這些工作很繁重,但是能給別人帶來幸福,這也是一種回報。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女兒,年輕人往往不願意把心事告訴年輕人,就像我一樣,都喜歡把心事告訴老人,因為老人們了解很多痛苦以及痛苦的根源。所以,親愛的小姐,讓他到花園裏吸煙吧,我們兩個單獨談談心。”我明白他的暗示,站起身走出去。不一會兒教授就走到窗前叫我進去。他看起來很悲傷,說道:“我已經做了認真的檢查,但是沒有任何功能上的問題。我同意你的觀點,她曾經大量失過血;那是曾經,不是現在。但是她的問題卻不是貧血。我讓她把女仆叫過來,我要問一兩個問題,我不能存在僥幸心理,漏掉任何線索。我知道她會說什麽。這是有原因的,任何事情都有原因。我必須回家,仔細想一想。你要每天都給我發電報,如果有什麽狀況我會再來。這種病——所有感覺不好的都算病——使我很感興趣,這位可愛的女孩也讓我很感興趣。她很吸引我,即使不是為了你和這種病,僅僅是為了她,我也會來。”

就像我告訴你的,他不會多說一句話,即使是我們獨處的時候。所以現在,阿瑟,我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我會密切注意露西。我相信你可憐的父親會逐漸康復的。我親愛的老朋友,兩個你最珍愛的人同時生了病,你現在的狀況肯定很糟糕。我知道你對父親的義務,你這樣做是正確的,但是如果需要的話,我會給你寫信讓你立刻回到露西身邊。所以除非你收到我的信,否則不要過於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