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之人 The Good Man(第4/5頁)

“叫什麽?”

“呃……蘇菲,也可能是蘇福,或者是別的。”

“聞所未聞。”宮務大臣咕噥,“是個什麽人?南方人?可別又是農民,拜托!”

秘書官查看文件,咽了口口水:“又一個使節……”

“是,是,快說是誰的使節?”

莫洛畏畏縮縮,好似一個要挨板子的小孩。“來自偉大的法師組織!”他快速說完。

霎時房間鴉雀無聲。威斯特揚起眉毛,張大嘴巴——雖然看不到,但他估計那幾個戴頭盔的兵士也是這副表情。他本能地縮了縮身,等待宮務大臣爆發,但霍夫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哈哈大笑道:“非常好!最後能來點娛樂!我們這兒有法師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帶法師進來!怎能讓他在外面等!”

尤魯·蘇法的形象令眾人大失所望。他衣著簡單,風塵仆仆,不比古德曼·希斯好上多少。他的法杖未以黃金包底,法杖頂端也未裝飾閃閃發光的水晶,他的眼睛更沒閃耀出神秘的火光。他看起來就是個三十五六歲的普通人,有點疲憊,像是走了很長的路,但來到宮務大臣面前時,他神色自若,無拘無束。

“日安,先生們。”他拄著法杖說。威斯特搞不清他來自什麽地方。不是聯合王國,因為他膚色太深,也不是古爾庫或更遠的南方,那樣皮膚又太白了。也不是北方或斯提亞。還會是哪裏呢?威斯特更仔細地打量他,發現他兩只眼睛顏色不同:一只藍,一只綠。

“你也日安,先生,”霍夫擺出最真誠的笑容,“我的大門永遠為偉大的法師組織敞開。告訴我,我可有幸與偉大的巴亞茲交談?”

蘇法迷惑不解:“不,我的名字被通報錯了嗎?我是尤魯·蘇法,巴亞茲大師乃是一位禿頂紳士。”他用手抓抓卷曲的棕發,“外面林蔭大道上就有他的雕像。我有幸拜在他門下學習多年,他是最有法力也最博學的大師。”

“當然!他當然是!我們能為你做點什麽呢?”

尤魯·蘇法清清喉嚨,像要開講故事一般:“哈羅德大王駕崩後,第一法師巴亞茲便離開了聯合王國,不過他起誓會回來。”

“是,是,沒錯,”霍夫輕笑,“這千真萬確,每個學齡兒童都知道。”

“他還聲明,他回來的消息,將由另一位法師來宣布。”

“也沒錯。”

“嗯,”蘇法滿面笑容,“於是我來了。”

宮務大臣捧腹狂笑。“於是你來了!”他邊笑邊喊,把桌子敲得咚咚響。哈倫·莫洛也跟著咯咯淺笑,但看到霍夫的笑容漸漸消退,立刻打住。

“在我出任宮務大臣期間,共有三個法師請求覲見國王。其中兩個一看就是精神錯亂,剩下一個是勇氣可嘉的騙子。”他向前探身,手肘支在桌上,在面前豎起手指。“告訴我,蘇法師傅,你是前者還是後者啊?”

“兩者都不是。”

“我明白了。那你就是有文書嘍。”

“當然。”蘇法把手伸進外套,拿出一封很小的信,信有個白色封印,印有一個奇怪的符號。他隨便地把信放到宮務大臣面前的桌上。

霍夫皺了皺眉。他從桌上撿起文書,翻過來,仔細檢查封印,然後用袖子輕輕擦了擦臉,打開封蠟,展開厚信紙閱讀。

尤魯·蘇法毫不緊張。屋內熱浪襲人,他卻不以為意。他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朝兵士點頭致意,他們沒有回應,他也不以為忤。突然他轉向威斯特:“這裏可真熱,不是嗎?這幾個可憐的家夥沒有突然昏厥,撞上地板,發出碗櫃傾倒時鍋碗瓢盆撞在一起的‘叮鈴哐當’聲可真是個奇跡。”威斯特眨眨眼,法師說出了他心中所想。

宮務大臣緩緩地把信放到桌上,一掃先前的嬉笑:“我突然想到,明日議會並不適合討論此事。”

“我同意。我希望跟費爾特總理大臣私下談。”

“恐怕不可能。”霍夫舔舔嘴唇,“費爾特閣下已歿。”

蘇法蹙了蹙眉:“真讓人痛惜。”

“的確,的確,我們都深感痛惜。或許我和幾位別的閣員能幫你。”

蘇法點頭鞠躬:“我遵照您指引,大臣閣下。”

“今晚晚些時候我去安排,此前,先請你住進阿金堡……符合你地位的地方。”他向衛兵示意,門開了。

“非常感謝,霍夫閣下,莫洛師傅,威斯特少校。”蘇法優雅地逐個點頭致意,然後轉身出去。門再次關上,威斯特納悶對方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霍夫轉向負責覲見事務的下級秘書:“速去審問長蘇爾特處,告知有要事得立刻談。然後把莫拉維大法官和瓦盧斯元帥一並請來,告訴他們事關重大。除以上三人,一個字都不準外泄。”他在莫洛汗涔涔的臉龐前搖晃手指,“一個字都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