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5頁)

“我不想找聯邦調查局。”她說,“也許你說得對,是我自己的幻覺,我不想自找麻煩,喬!”

他皺著眉頭靠回去,看羅斯瑪麗拿出紙巾拭淚。“好吧,”他說,“我今天下午就去找喬治·斯塔莫斯博士,他正在做一些生化研究。一九九四年時,他有位實驗室助理在實驗室裏合成毒品,後來被男友開槍打死了。喬治有兩輛阿爾法·羅密歐,但跟我的那輛完全不能比。”

下午五點左右,喬打電話給她,斯塔莫斯一家出去旅遊了,但家中留言說周一上午會回來。“我沒說為什麽打電話去,他會以為我打算賣車,一定會第一個打電話給我,反正在周一之前,無法再多做什麽事了。不過這事我越想越覺得……假若漢堡的例子成立,那麽你所說的事,有可能會消滅全人類。不會有人瘋狂到想幹這種事吧。”

她吸口氣說:“希望你是對的,喬,謝謝你的幫忙。”

“小事不足掛齒,希望你能很快安心。”

她走回去讀一本當天下午在第五大道雙日書店買的平裝書——《生物化學:一把雙刃劍》。她已讀到神經毒氣及食肉性病毒那一章了。

斯塔莫斯家在周一上午結束滑雪度假返家了——但喬治例外,因為他留在蘇黎世的醫院治療扭傷。喬解釋是為了幫羅斯瑪麗,而不是為了車子的事後,海倫·斯塔莫斯把老公的電話給了喬,不過由於時差之故,喬得等星期二早上才能打電話。

那是他在周二下午打電話給羅斯瑪麗時,提到的壞消息,好消息是,喬治立即想到能找誰做檢驗,這位同事是他在長島賽奧西特實驗室的夥伴,私下會接些犯罪案件的法醫工作。喬與此人談過了,喬表示,身為GC的雇員,他聽到傳聞,說蠟燭被動過手腳,為求心安,他想查證一下,不過他幾乎可以確定應該沒什麽問題,但……“他會檢驗幾根蠟燭,明早就能知道有沒有問題了。”

她問:“你有跟他提到‘生化藥劑’嗎?”

“有。他說不無可能,但PA的人沒有那麽厲害。”

她看著電視,按著多頻道混合器—一再聽到安迪和自己,以十秒及三十秒的片段重申,燭光儀式將何其令人感動且激勵人心,人類全體參與這項富含意義的藝術壯舉,又何其偉大,以及此地拆封點燭的時間是在本周五晚七點鐘,只要跟著電視上任何一個頻道做就行了,千萬別錯過六點鐘的暖場活動,還有請記住,蠟燭請放在兒童拿不到的地方。安迪對著她擠擠眼,“現在你大概都聽膩了吧?”他咯咯笑著,她卻笑不出來。“好吧,不過這件事實在太重要了。”他說,“懇請你,確認你所認識的每個人,都能在正確的時間點起蠟燭;你能為我這麽做嗎?謝謝了,愛你哦。”

會不會是安迪做了什麽,或散射出什麽,但因為她有血緣關系,所以能免疫?不過除了毒氣外,似乎沒有別的東西能在十五分鐘內讓人癱如水母了。

喬弄到百老匯季第一部賣座戲劇周三下午的票,他們重新將一部一九六五年票房失利的音樂劇搬上舞台。諷刺的是,凱曾為此劇做過試演,當時他們還幸福地住在第三大道,他的無電梯單房公寓裏,尚未遷入布拉德福德大廈。戲很可愛,跟當年看的感覺一樣,但她無法專心觀賞第一幕戲;喬還沒得到梭塞特實驗室的消息。

中場休息時,喬打電話到自己的錄音機。羅斯瑪麗微笑著幫坐在附近的幾個人簽名,然後坐著看攤開的節目單。

喬直到場燈變暗,第二幕戲的序曲開始演奏時才回來。“沒問題,”他悄聲坐到一旁說。羅斯瑪麗瞪大眼望著他,喬點頭表示:“完全沒問題,沒有生化藥劑,連香水都沒有。”

“噓——!”後面的人說。

第二幕她也看得心不在焉,但結尾時仍奮力拍手,並跟著喬一道起立鼓掌。

他們擠進隔壁的酒吧,在昏暗的角落裏找到一張一英尺見方的桌子。“他分析了所有東西,”喬說,“蠟、燭芯、玻璃,檢驗了四根蠟燭——兩根取自紐約,一根來自別的州,還有一根是從其他國家來的。百分之百沒問題。”

“你跟他說過話了嗎?”她問。

“他在錄音機上留言,”喬表示,“書面報告稍後會再送來。”

“噢!”她說,“真讓人松口大氣。”

“你知道我很不想提,但我們還不能驟下結論,別忘了,有十四家工廠分制蠟燭,有可能是其中一家或某幾家動手腳,只是這幾根剛好來自沒問題的工廠。”

“不,”羅斯瑪麗說,“我的感覺是,所有蠟燭都有問題。”

“所有蠟燭?全部十四間工廠嗎?你真的那樣認為?”

她笑了笑,聳聳肩,“大概是開演前的過度緊張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