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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了一些私人物品前去旅館,午後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讓他因為被留下來而產生的失落感稍稍得到釋懷。無可否認地,他有必須留在這裏的理由。總得有人在他父母回來後向他們解釋布琳怎麽了。這件事肯定不簡單,他可以想見父親聽到之後的表情,以及他愁容滿面和搖頭的樣子。父親會不高興,可能還會堅持追上布琳,甚至還會帶著精靈石也說不定。

他臉上突然出現一個堅決的表情。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要跟去。他不要再次被留下來。

步道上的落葉被他踢得飛散一地。他父親肯定會不以為然,當然,母親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不過他有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來想出辦法,說服他們他應該要去。

他繼續往前走,速度明顯變慢,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接著他甩開這個想法,他應該做的事就是告訴他們布琳和羅恩怎麽了,然後陪他們去利亞,讓羅恩的父親來保護他們。這就是他應該要做,也是他將要做的事。當然,父親可能不會贊成這個計劃。但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傑爾是他父親的兒子,因此他也許能夠給點自己的意見。

他露齒一笑,加快了腳步。他要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傑爾和為他父母管理旅館的親友一起吃晚餐,並答應隔天早上在旅館幫忙,接著就優哉遊哉地晃到大廳去聽往來旅人說些奇聞軼事,當中不止一人提到暗行者。雖然沒有人真的見過魔鬥靈,但是大家全都言之鑿鑿,說它用眼神就可以殺死一個人。沒有人會想要碰上它。傑爾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安。

他一直待到午夜才回房休息,經過一夜好眠,天一亮就起來工作,整個上午都在旅館幫忙。現在的他對被留下來這件事已經逐漸釋懷,畢竟他的任務也很重要。如果魔鬥靈知道精靈石的魔力並前來尋找持有它們的人,那麽威爾所面臨的危險可能不亞於他的女兒。因此傑爾身負重任,別讓父親在知道這件事之前就受到傷害。

到了中午,傑爾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旅館老板很感謝他的幫忙,要他留點時間給自己。因此他走到旅館後方的森林,那裏沒有人,他可以盡情練習希望之歌,駕馭魔法所帶來的滿足感讓他覺得非常開心。他再次想起父親諄諄告誡,要他們不要使用精靈魔法。父親就是不懂,魔法是他的一部分,使用魔法就像使用手腳一樣自然,他不能像假裝沒手沒腳那樣假裝沒有魔法!父母兩人不斷地重復表示魔法是危險的。布琳偶爾也會這麽說,不過這些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實在沒有什麽說服力,因為她也因用了魔法而產生罪惡感。他認為他們之所以這樣跟他說,純粹只是因為他年紀比布琳小,才會更擔心他。他完全看不出來魔法哪裏危險,在沒有親眼看到前,他會一直用下去。

返回旅館時,太陽已經西斜,他突然想到或許應該回家瞧瞧,以確認一下一切安好。雖然門是鎖著的,但是檢查一下並沒有什麽壞處。畢竟,照顧好家也是他的責任之一。

他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此事,最後決定等到晚飯後再作檢查。此刻對他來說,吃飯似乎比徒步回家更為重要。使用魔法總是讓他感到饑餓。

他沐浴在秋天的芬芳裏,一邊走著,一邊想起讓他心馳神往的追蹤師。追蹤師是一種經過特殊培育的人,能夠透過觀察找出任何生物的蹤跡,他們多數都以大地為家。傑爾在多年前曾經和一個追蹤師說過話,摔斷腿的他被偶然經過的旅人帶到旅館來,在旅館待了將近一個星期讓腳復原。起初,那個老家夥根本不想跟一味蠻纏的傑爾或是任何人有瓜葛,但是傑爾向他展示了某種魔法——僅僅一個觸碰。老人被激起了好奇心,於是就向他開口,然後話匣子一開就愈說愈多。而那老人所說的故事……

傑爾轉進旅館側門,想起當時的事,臉上還掛著笑意。然後他看到了地精。

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站在原地、手還抓著門把的他,看到有個黃色的身影就站在馬路另一邊的籬笆旁。然後那張幹癟的臉轉向他,犀利的眼睛不斷搜尋著,他馬上就知道他沒有看錯。

他急忙進入旅館,背貼著身後被他關上的門,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處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是地精!地精在穴地谷做什麽?只是一個旅人,有可能嗎?但是很少有地精會來這裏旅行——事實上,他們根本很少離開熟悉的東境。他已經不記得上次在穴地谷看到地精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但此時就有一個。而且可能還不止一個。

他快步走到面向馬路的窗戶邊,從窗台上小心翼翼地盯著外面那一排籬笆。那個地精還是站在傑爾剛剛看到他的地方,朝著旅館的方向張望。谷地人四處查看。這裏除了他似乎沒有其他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