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稱作老板的男孩和三騎士(4)(第3/3頁)

唐璜這才知道阿方索那手不可思議的賭術從何而來了,同時萬分慶幸阿方索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仇人。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想跟這個身兼數學家、機械師和騎士三重身份的瘋子結仇。他永遠不會像昆提良那樣一拳打碎你的面骨,他只會默默地結好一個套索放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拿這個套索去上吊了。

從法律上說阿方索是無罪的,但那名年輕神父的朋友可沒準備放過這個男孩,他們密謀雇兇殺人,但那個雇來的殺手卻眼睜睜地看著阿方索走進了熾天騎士團的訓練營。

阿方索毫無懸念地取得了見習騎士的資格,也跟過去永遠斷絕了關系。

謎一樣的少年

至於唐璜,他也是在翡冷翠長大的,但他的故事沒人知道。

“就是那種正常的翡冷翠美少年啦。”每當昆提良問起他的身世時,唐璜總是這麽說。

長大之後他把美少年改成了美男子,其他的還是照搬當年的說法。

沒人見過唐璜的家人,但唐璜聲稱他家就在翡冷翠,只是“懶得回去”。此外唐璜宣稱他家“很有錢”,“錢多得花不完”,但鑒於那幫“老混蛋”總是要限制他,所以他跟家庭處在半決裂的狀態。他來當騎士,是追求那種“豪俠般的自由生活”。

即使是昆提良這種單純的海島少年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最初的一段時間他總是跟唐璜開玩笑,說:“嗨,唐璜少爺,什麽時候我能看見一輛加長禮車來接你回家啊?我還沒有坐過那種禮車,大少爺你就帶我兜兜風唄!”

這時唐璜就會變得格外嚴肅,說:“我只要說句話,隨時隨地都會有那種禮車來接我,你會看見老媽子抱著我的大腿說:‘唐璜少爺你可算回心轉意啦,以後再也不要跟家裏鬧別扭啦,好好地繼承家業吧,當什麽豪俠啊!’然後我就會被拉回家裏去,穿上絲綢襯衫和羊絨外套,像別的翡冷翠美少年那樣過我的人生。可那能叫人生麽?那只是一頭豬被養在豪華的豬圈裏而已!如我這樣有氣節的少年,那麽熱愛自由,家庭出身只是我的束縛!我就是為了打破那種束縛才來當騎士的!”

昆提良覺得這個笑話棒極了,拍著唐璜的肩膀哈哈大笑。

可根據阿方索的分析,唐璜確實是出身於某個豪門。後天的經歷固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習慣,但先天的氣質是很難抹去的,唐璜隨隨便便披著軍服往那裏一站,感覺就會有女侍來幫他整理衣領的樣子。

他喝咖啡的時候,咖啡好他就不加糖,以便享受咖啡豆的天然香氣,咖啡不好他也喝,但就會加入過量的糖,好掩蓋那股粗糙的味道。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外套也是筆挺的,頭發淩亂卻透出一股迷離的氣質,鞋擦得閃閃發亮。

昆提良聽了阿方索的分析,對唐璜的過去很感興趣,但以他的智商是別想從唐璜那裏問出什麽來,他就想讓阿方索去問。

阿方索拒絕了,阿方索淡淡地說:“這座城市裏每個人都有秘密,你可能沒有,但你不能把別人的秘密都揭開,反正你知不知道唐璜的過去都會繼續跟唐璜當朋友對不對?”

昆提良說:“對啊,無論他是個公爵的兒子還是個馬夫的兒子他都是我的朋友。”

阿方索說:“那不就行了?反正知道不知道都不影響結果,你就別知道好了。”

肥羊

這樣三個出身、家境、智商和情商都完全不同的男孩,竟然在那間艱苦的訓練營裏成了好朋友,而且友誼維持至今,這很有點不可思議。

就像是把一頭躁動的公牛、一頭沉靜但危險的逆戟鯨和一只時時刻刻梳理羽毛的孔雀關在一起——如果有種辦法能把這三種東西關在一起的話——當籠子打開的時候,你發現它們成了好朋友,小公牛站在逆戟鯨的頭上眺望前方,孔雀則站在公牛角上梳理羽毛。

他們的組合就是這樣不協調,但又出奇的默契。

也許是因為在那段最孤獨的少年時期,他們都渴望著朋友,而又恰好相遇了。

南部小子過人的體魄和協調性令他在駕馭機動甲胄方面占絕對優勢,他不穿機動甲胄就已經是一匹奔馬或者鬥牛了,穿上機動甲胄簡直就是一頭鐵甲暴龍。

唐璜駕馭機動甲胄的技術也相當過硬,但他的實戰劍術甚至比他的駕駛技術還要出色,他還是個天生的演員,能扮演任何人,射擊也是超一流的,根據這些特長,最適合他的職位其實是間諜。

至於阿方索,他原本應該成為一名數學家,而數學和機械學在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他很快就能自己維修機動甲胄的外設部分了。這令教官非常驚喜,這種男孩有很大的機會成為戰場的支援者,而一個支援者遠比一個戰鬥力超強的孤膽騎士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