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稱作老板的男孩和三騎士(3)

“怎麽可能?我的魅力,出手就有!今晚的獵物呢,要說清甜可口也可以,要說辣得叫人無法消受也可以……”唐璜東拉西扯,其實是在琢磨怎麽跟阿方索開口談這件事。

屋外忽然傳來鬥牛奔跑般的腳步聲,單憑腳步聲就可以想象那份速度和威勢,若是什麽鬥牛士真的面對這樣一頭鬥牛,別說出劍了,腿都嚇軟了。

不用問,那是昆提良,只有那個南部小子跑起來才會這樣地動山搖。他當年專攻的科目是沖鋒,從此養成了走直線的習慣。他甚至懶得走門,好幾次他都是咚咚咚咚地跑過來,翻墻而過,從窗戶跳進阿方索的工作室。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昆提良的身影站在冷風冷雨裏,渾身濕透,機車夾克的領口敞開著,露出一身奔馬般的肌肉。

“老板回來了!”昆提良興奮地嚷嚷,“我見到他了!他召喚我回去!”

阿方索擡頭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先把門關上?”

唐璜猶豫了好久沒想好怎麽開頭的話,被這小子在進屋的第一秒鐘就說完了。阿方索倒也沒流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早知道何苦浪費那麽多時間呢?唐璜嘆了口氣,沒心沒肺也有沒心沒肺的好處,昆提良這輩子都是個沒心沒肺的沖鋒將。

昆提良手中握著白色的信封,唐璜也從禮服內袋裏抽出白色的信封扔在工作台上:“我來也是為了這個,不過我沒見到老板,我見到了他的妞。”

“老板有妞了?”昆提良吃了一驚。

“是他的女侍長,那個叫碧兒·丹緹的妞,負責老板飲食起居的,居然隨身帶著短銃。我差點以為她也是當年的見習騎士。”

“丹緹小姐我倒是見過,老板被流放之後她來找過我一次。不過你就別惦記那位小姐了,她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昆提良很有把握地說。

“那她喜歡什麽類型的?”阿方索一愣,心說昆提良倒也蠻招女孩子喜歡,他的觀點很值得參考。

“她喜歡正人君子!”昆提良堅定地說。

“我難道不是正人君子?”

“唐璜你醒醒……”

唐璜忽然有種灰頭土臉的感覺。

“阿方索,老板沒派人來找你麽?”昆提良轉向機械師。

“今天來找我的人只有郵差。”阿方索說著把手中的零件放下,“有人給我寄來了這個。”

那是一塊古銅色的表。跟普通的腕表不同,這塊表大且厚重,功能繁雜到常人根本看不懂的地步。表面的正中心有一只硬金雕刻的蜘蛛,用它修長的八條腿加固著表盤。

阿方索很少維修鐘表,他覺得表在機械學中是奇技淫巧,與其把心思花在給齒輪雕花,他寧可研究些能夠把教廷區炸平的玩意兒。可今天他居然在修表。

“蜘蛛巢!”唐璜認出了那塊表。

“是,這塊表是我親手做的,專門為戰場指揮官設計,準確地記錄時間和日出日落、潮汐和即時星空,卡羅素飛輪為它消除了重力的影響,發條盤足夠支撐兩天兩夜。”阿方索說,“是老板十五歲時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阿方索把第三個白色信封放在桌上:“老板要我給這塊表擦洗和上油,讓它重新運轉起來。言外之意是,他要取回當初的權力。”

“太好了!他把我們三個一起召喚了!”昆提良撲上來擁抱唐璜和阿方索,“我們三個又能在一起幹活了!”

“可時代已經變了,”阿方索冷冷地推開了他,“他想取回權力,可權力並不在那裏等他。”

魔鬼的邀請函

“收到這封信之後我就去問了軍部的朋友,根據各方面的線索,我還原了老板被赦免、回到翡冷翠的過程。”阿方索把一沓文件夾放在唐璜和昆提良的面前,“都是保密資料,明天早晨之前得還回去的。”

“你怎麽能搞到級別這麽高的資料?”昆提良伸手準備拿文件夾。

唐璜一把把他的手拍落:“你看個屁!你看得懂軍部老爺們的官腔?阿方索拿出來不是給你看的,只是告訴你他的消息是有明確來源的,聽他說就好了。”

“哦。”昆提良把手收了回來,盤腿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抱,擺出認真聽講的模樣。

“從四年前開始,我們就跟東方的夏國處於戰爭狀態。幾個月前,在東西方交界處,夏國和教皇國的主力軍為了爭奪一條隧道的控制權,發生了最大規模的戰役,死者超七萬人。盡管夏軍的死亡數字遠遠超過我們,但十字禁衛軍的損失也是非常恐怖的。那場戰役後,我國和夏國簽署了暫時的停戰協議,回到和平狀態。”阿方索說,“這些你們可以從報紙上看到,想必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