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涅瓦機關(第2/7頁)

香風撲面而來,那香氣醇厚如酒,濃郁如麝……不,準確地說就是在某種東方名香裏混入了濃重的酒氣,在西澤爾的記憶中這是某個女人特有的氣味標記。他擡頭看去,白袍人中那個袖著手什麽事都不做的人站在了他面前……不過不能再稱她為“白袍人”了,因為她已經解開了白袍,大大咧咧地分腿而立。

白袍裏是一件玫瑰紅色繡金的緊身旗袍,胸口是蟬翼般的薄紗,這是某種東方特色的服飾,但原本裙擺該到腳面,可這個女人身上這件特意裁斷,只能蓋住大腿根部。很難說清這件衣服到底算內衣還是睡衣,不過確實很凸顯她的身材,精致有力的大腿,豐隆的臀部,顯得腰尤其的細,不盈一握。

她把面罩也摘掉了,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容貌,只能算是將熟未熟的大女孩,卻畫了個烈焰紅唇的濃妝,一頭淩亂的白色長發,膚色卻是極其罕見的巧克力色。

“哈哈,這不是親愛的小西澤爾麽,需要好好地疼愛一下!”女人把細高跟鞋踩在西澤爾所坐的椅子上。

“薇若蘭教授……”西澤爾的聲音近乎呻吟。

在異端審判局這種地獄般森嚴的地方看到這種類型的美女,讓人有種活見鬼的感覺,西澤爾很少畏懼什麽人,但在這個性感的女人面前,他忍不住生出一股想逃的沖動。

那些白袍人毫不費力地抓住了他,熟練地給他穿上拘束衣,把軟木塞塞進他的嘴裏。拘束衣通常用來對付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用堅韌的亞麻布縫制,外加十幾條寬闊的牛皮帶,當這些牛皮帶被扣緊的時候,就算是頭發怒的公牛也別想從拘束衣裏掙紮出來。

木板箱被幾斧頭劈開,裏面是張奇形怪狀的金屬椅子,椅背像根彎曲的金屬脊椎,上面布滿了微小的電極。他們把西澤爾固定在那張椅子上,然後遠遠地退開。

“集中精神哦小西澤爾,你知道的……這會有點疼!”薇若蘭踏上前一步,亮銀色的高跟鞋猛踢在電閘上。

紫蛇般的電流從蓄電箱中流向那根金屬脊椎,最後一刻西澤爾拼命地扭動,用頭去撞那冰冷的金屬頭套,想要擺脫這場酷刑。但所有掙紮都是徒勞的,當六翼貓頭鷹找到他的時候,過去的一切終將水落石出。

仿佛有十萬匹野馬在腦海中奔馳而過,踐踏著他的每一根腦神經。

痛!劇痛!雜亂的、猩紅的畫面洶湧而來…五芒星的吊墜像是鐘擺那樣搖晃,女人在十字架上熊熊燃燒,她痛苦地扭動著,呢喃著,唱著一首搖籃曲……

被釘死在墻上的騎士王、紅裙漫天的蘇伽羅、長發委地的女公爵站在熊熊的烈火中,他們齊聲說:“不要太孤獨啊。”那聲音仿佛世紀末的洪鐘。

西澤爾想要縱聲咆哮,卻又泫然欲泣。他覺得自己正向著無盡的黑色深淵墜落,深淵的底部亮起了金色的眼睛,巨大的黑影向他張開了懷抱。

“夠了!”薇若蘭大步上前,美腿飛揚,又是一腳把電閘踢開。

仿佛一股巨力把西澤爾從黑色深淵中拉了回來。他疲憊至極,分明只是幾十秒鐘,可他覺得自己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他呆呆地仰望著屋頂,瞳孔中一片空白。

“哎呀哎呀,熾天使對你可是造成了很大的精神汙染呢,腦部受損程度不低於25%,神經系統受損率也有差不多20%,記憶錯亂的概率大大上升,腦白質可能有物理性的損壞……”薇若蘭教授檢查著那張座椅上的各種儀表,唉聲嘆氣道。

西澤爾默默地聽著,薇若蘭說的話等若對他的判決書,這個女人雖然酗酒又瘋癲,卻是教皇國中最頂尖的技術人員之一,密涅瓦機關副總長。

密涅瓦機關是教皇國的最高技術機關,以六翼貓頭鷹為徽記,熾天使、世界之蟒號、聖槍裝具·Longinus、施泰因重機……全都是出自這個機關。

總長是佛朗哥教授,一個中年神經病,技術狂。作為樞機卿,他是教皇國最高權力機構的一分子。可他從不參加樞機會,整日都縮在地窖裏做研究,人們經常能夠感覺到從他所住的地窖傳來的強震。

薇若蘭是他的副手,負責在佛朗哥教授發神經的時候掌握密涅瓦機關的大局,因為佛朗哥教授總在發神經,所以事實上薇若蘭教授才是密涅瓦機關的最高負責人。

她又是佛朗哥教授的學生,就讀於恒動天學宮的時候就是首屈一指的天才少女,後來進入密涅瓦機關,成為和老師齊名的女神經病。師生兩人都在都靈聖教院中講課,所以都被稱作教授,但佛朗格教授的課門可羅雀而薇若蘭教授的課門庭若市,因為佛朗格教授講課全無邏輯可言,而薇若蘭教授授課的時候穿得也是如此香艷。

她和西澤爾從小就認識,從她還是天才少女、西澤爾還是冷面小男孩的時候她就開始調戲西澤爾,多年以來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