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恩(第4/7頁)

守衛們一進門,克雷根就踹過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擒住他,他甚至咬向守衛。好在寒冷讓他虛弱,而瓊恩的手下更年輕強壯、更有力氣。他們把不斷掙紮的他拽出去,拖過齊大腿深的雪,拖向他的新家。

“司令大人要怎麽處理屍體?”轉移走活人後,馬爾錫問。

“不用管。”如果風暴埋葬了他們,再好不過,反正最終也得燒掉。目前他們被鐵鏈鎖在牢裏,沒有復蘇跡象,人畜無害。

清掃工作完成後,巨人克星托蒙德正好帶著戰士們浩浩蕩蕩地趕到。看上去他只帶來五十人,而非托雷格向皮革承諾的八十人,誰叫托蒙德外號“吹牛大王”呢?野人首領滿臉通紅,大叫要一角杯麥酒和熱餐。他的長髯結滿冰碴,小胡子上更多。

雷拳已得知王血格裏克被授予頭銜的事。“野人之王?”托蒙德咆哮,“哈!毛屁股之王還差不多。”

“他有王者風範。”瓊恩告訴他。

“他有一根能留紅毛種的小紅棍。拜你們該死的史塔克和醉巨人所賜,紅胡子雷蒙和他的兒子們戰死在長湖邊。除開那個小弟,你知道他為什麽叫紅鴉嗎?”托蒙德露出參差不齊的牙笑道,“他總是第一個飛離戰場。後來有首歌唱到這事,歌手決定給‘撒丫子’找個韻詞,所以……”他擦擦鼻子,“你家王後的騎士想要他的女孩,我倒是不攔著。”

“女孩,”莫爾蒙的烏鴉嚷道,“女孩,女孩。”

托蒙德再次大笑,“這只聰明鳥兒。你舍不得它嗎,雪諾?我給了你一個兒子,你至少能把這只該死的鳥送我吧?”

“送你是可以,”瓊恩說,“但你多半會吃了它。”

托蒙德第三次大笑。“吃了。”烏鴉拍打著黑翅膀,陰沉地叫道:“玉米?玉米?玉米?”

“我們得仔細討論行軍路線,”瓊恩說,“去盾牌廳之前,我們必須達成共識,同心協力——”他忽然停下,只見穆利怯生生地伸頭進門裏,苦著臉報告說克萊達斯帶來一封信。

“讓他把信給你,我稍後讀。”

“遵命,大人。只是……克萊達斯不大對勁……他看起來不是粉的,而是慘白,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他在發抖。”

“黑色的翅膀,帶來黑色的消息,”托蒙德嘟囔,“你們下跪之人不常這樣說嗎?”

“我們還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瓊恩告訴他,“還有月圓之時不要和多恩人喝酒。這樣的話很多。”

穆利也插了一句:“我姥姥常說:錦上添花不足道,雪中送炭見真情。”

“我想此刻的至理名言夠多了,”瓊恩·雪諾說,“請帶克萊達斯進來。”

穆利沒說錯,老事務官抖個不停,臉色和外面的雪一樣白。“我是個老傻瓜,司令大人,但……這封信嚇住我了。您看……”

野種。卷軸外只寫了一個詞。不是雪諾大人,不是瓊恩·雪諾,也不是總司令。野種。信用一塊粉色硬蠟封住。“立刻送來,你完全履行了職責。”瓊恩安撫道。你完全有理由害怕。他撚碎封蠟,展開羊皮紙,讀信:

你支持的偽王已死,野種。他和他的軍隊在為時七天的戰鬥中被我粉碎。告訴他的紅婊子,我拿到了他的魔劍。

偽王的朋友們也都死了,人頭就掛在臨冬城城墻上。來看看它們,野種。偽王和你都撒謊,你們宣稱燒死了塞外之王,卻悄悄派他來臨冬城偷走我的新娘。

我要我的新娘。你可以來領回曼斯·雷德。我把他裝在籠子裏,給全北境看,讓他們知道你撒謊。籠子很冷,但我給他縫了件暖和的鬥篷,用那六個跟他到臨冬城的婊子的皮。

我要我的新娘。我要偽王的王後。我要他女兒和他的紅女巫。我要野人公主。

我要小王子,那個野人嬰兒。我要我的臭佬。交出他們,野種,我便不找你或黑烏鴉們的麻煩。如若不肯,我會掏出你那顆野種的心,吃掉。

拉姆斯·波頓,

血統純正的臨冬城伯爵。

“雪諾?”巨人克星托蒙德說,“你看起來活像信裏滾出了你爹血淋淋的人頭。”

瓊恩·雪諾沒有馬上作答。“穆利,送克萊達斯回房。天黑了,路不好走,紗丁,跟他們一起去。”他把信遞給巨人克星托蒙德,“給,自己看。”

野人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然後遞回。“說起來有點難為情……但比起教紙片兒講話,雷拳托蒙德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反正他們沒啥好事,對吧?”

“通常沒有。”瓊恩·雪諾贊成。黑色的翅膀,帶來黑色的消息。或許古老的諺語中有他忽視的智慧。“信是拉姆斯·雪諾寫的,我讀給你聽。”

讀完之後,托蒙德吹個口哨。“哈!真混賬,毫無疑問。但曼斯是怎麽回事?他把曼斯關在籠子裏?怎麽搞的?不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你的紅女巫燒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