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佛斯(第5/5頁)

“他們說?”雷加·佛雷把玩著一根柔滑的胡須,露出譏諷的笑容,“你的意思是,他的敵人們如此誣陷吧……其實少狼主才是怪物,那毛頭小子更像野獸不像人。他驕傲自大、殘忍嗜血,還背信棄義地傷害我祖父大人。”佛雷攤開雙手。“白港曾為他起兵,這點我沒意見,我們家老爺子也曾被他蒙蔽。在少狼主旗下,白港和孿河城並肩戰鬥,結下了深情厚誼,是羅柏·史塔克背叛了我們所有人。他把北境出賣給殘忍的鐵民,以換取對方支持他偏安三河的小朝廷。後來為一個他看得順眼的西境婊子,他又拋棄了為他做牛做馬出生入死的河間貴族,撕毀了和我祖父立定的婚約。少狼主?倒不若說他是條惡狗!他也死得像條狗。”

人魚宮中鴉雀無聲,戴佛斯能覺察到空氣中的寒意。威曼伯爵俯視雷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即將被踩死的蟑螂……但突然間,他沉重地一點頭,下巴上的肥肉隨之抖動。“狗,是的,他帶給我們悲傷和死亡,他就是條惡狗。請說下去。”

雷加·佛雷續道:“悲傷和死亡,沒錯……而這位滿口復仇狂言的洋蔥大人將帶給你們更多的悲傷和死亡。睜大你們的眼睛吧,像我祖父大人一樣明白事理:五王之戰已告結束,托曼是我們的國王、我們唯一的國王。我們必須團結在他周圍,收拾這場不幸的戰爭帶給國家的創傷。作為勞勃的親生骨肉,雄鹿和獅子的傳人,鐵王座依律應歸他所有。”

“真是睿智而誠實的宣言,”威曼·曼德勒伯爵贊揚。

“才不是!”薇拉·曼德勒跺腳叫道。

“你這小冤家,少說兩句。”裏雅夫人斥道,“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樣子,貧嘴多舌好沒教養。”她揪住女孩的發辮,將吵鬧的女孩推出大廳。她帶走了我在這裏唯一的朋友,戴佛斯心想。

“薇拉是個任性的孩子,”小女孩的姐姐道歉,“恐怕將來也會是個任性的妻子。”

雷加聳聳肩,“相信我,婚姻會讓她變化。她會學會行事溫婉、發言得體。”

“若她做不到,就讓她去做靜默姐妹。”威曼伯爵在寶座裏挪了挪。“至於你嘛,洋蔥騎士,我已聽夠了你的叛國言論。你要我拿全副家當去為一個僭越的國王和一個虛偽的神靈冒險,你要我犧牲唯一的兒子以支持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去坐那張他本無權坐上的王座。這不可能。我不會為你、不會為你主子、不會為任何人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白港伯爵臉紅脖子粗地撐起身來。“我看你打骨子裏仍是個走私販,爵士,你這回是來偷竊我的黃金和鮮血的。你想要我兒子的命,我卻要你納命來。左右!把他拿下!”

戴佛斯還不及反應,已被銀色長戟團團圍住。“大人,”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是嗎?你像走私販一樣偷偷摸摸溜進我的城市,所以你不是領主、不是騎士、也不是使節,而是個小偷和間諜。你到我的領地來散播謊言、圖謀叛逆,我本該用燒紅的鉗子扯下你的舌頭,再把你送去恐怖堡受剝皮之刑。但念在聖母慈悲的分上,我網開一面。”他向瑪龍爵士下令。“表弟,將這家夥帶到狼穴,剁掉腦袋和雙手,晚餐以前我要見到這兩樣東西。我發誓,看不到這走私販的人頭插在槍上、他滿嘴謊言的口中塞進洋蔥,我就一口晚飯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