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佛斯(第2/5頁)

不比你少吃一頓省下來的多。“我已在風息堡為我的走私行為付出了代價,大人,”戴佛斯摘下手套,舉起左手,讓大家都看到他那四根被削短的手指。

“當一輩子的賊,四個指節就算了?”凳子上的婦人咄咄逼人。她一頭黃發,粉嘟嘟的圓臉很胖。“你還真會做生意啊,洋蔥騎士。”

戴佛斯不跟她一般見識。“大人您樂意的話,我請求跟您私下會談。”

大人不樂意。“我在我的親屬和忠誠的封臣、騎士們面前沒有秘密,他們都是好朋友。”

“大人,”戴佛斯堅持,“我想說的話不能傳入國王陛下的敵人……或是大人您的敵人耳中。”

“這裏或許有史坦尼斯的敵人,但沒有我的敵人。”

“連殺害您兒子的人也不算?”戴佛斯指出,“在紅色婚禮上款待他的就是這幫佛雷。”

一位四肢細長的佛雷騎士踏步上前,他修面整潔,只留了一撮像密爾細劍一樣的灰胡子。“紅色婚禮是少狼主幹的好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變身成野獸,撕開了我侄兒鈴鐺響的喉嚨。那可是個與世無爭的無辜傻子啊。此後若非文德爾爵士舍身相救,少狼主還想害死我們的父親大人。”

威曼大人忍住淚水,“文德爾一直是個勇敢的孩子。他像英雄一樣死去,為父對此並不意外。”

這赤裸裸的謊言讓戴佛斯驚訝得合不攏嘴。“你是說羅柏·史塔克殺了文德爾·曼德勒?”他質問佛雷。

“他殺了很多人,我兒子泰陀斯和我女婿也遭毒手。史塔克手下的北方人跟著他變身成狼,他們身上都有野獸的印記,眾所周知,被狼靈咬過的人都會變成狼靈。事出無奈,我和我的兄弟們為自衛只好把他們全宰了,否則孿河城內男女老少都將盡數葬身。”

一邊瞎掰還一邊傻笑,戴佛斯真想拿刀割了他的嘴巴。“爵士,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佛雷家族的傑瑞爵士。”

“佛雷家族的傑瑞爵士,你是個無恥的騙子。”

傑瑞爵士頗感有趣。“有些人切洋蔥時會流淚,但我從來不會。”他從皮革劍鞘中抽出鋼劍,蹭出細細的聲音。“你若真是個騎士,爵士先生,就請下場為你的誹謗付出代價吧。”

威曼伯爵的眼睛猛地睜開,“人魚宮裏不許流血。把劍收起來,傑瑞爵士,否則我只好下逐客令了。”

傑瑞爵士收劍入鞘。“在大人您的屋檐下,大人您的話就是法律……但這個洋蔥爵爺出城時,我可要跟他做個了斷。”

“血!”凳子上的婦人嚎叫道,“這顆壞洋蔥要我們的血啊,大人!他難道不是來挑事兒的?我懇求您,快快把他趕走吧。他要您的子民流血,他要您英勇的兒子的血。快把他趕走!若是讓太後陛下知道您接見過這個叛徒,她或許就會質疑我們的忠誠。她或許會……她可能……她……”

“事情沒那麽嚴重,我的媳婦,”威曼伯爵說,“我們不會讓鐵王座懷疑我們的忠誠。”

戴佛斯不喜歡伯爵的這句新保證,但他辛辛苦苦來到這裏,決不能緘默不言。“鐵王座上那小鬼才是篡奪者,”他說,“而我不是叛徒,我乃維斯特洛真正的國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世的首相。”

胖學士清了清嗓子。“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先王勞勃——願天父公正地裁判他——的弟弟,托曼則是勞勃的嫡生子。繼承法在這點上很明確:兒子的繼承權優於兄弟。”

“席奧默師傅說得在理。”威曼伯爵道,“他總能給我賢明的諫言,不管碰上什麽問題,都說得有理有據。”

“親生兒子的繼承權優於兄弟,”戴佛斯同意。“但這個冠著‘拜拉席恩’姓氏的托曼事實上是個私生子,就跟他哥哥喬佛裏一樣。他們都是弑君者的種,他們的出生冒犯了諸神和世人的一切法律。”

又一個佛雷開口:“他說出這話就是自承叛逆,大人。史坦尼斯切掉了他偷竊成性的手指,您該砍下他肆意撒謊的舌頭。”

“幹脆砍了他腦袋,”傑瑞爵士建議,“或者讓我跟他來場榮譽的決鬥。”

“佛雷家的人也懂什麽叫榮譽!?”戴佛斯回敬。

四個佛雷聽了便向前沖去,威曼伯爵擡手制止。“不要沖動,朋友們。在……在處理他之前,我想先聽聽他的話。”

“你提到亂倫——可有證據,爵士?”席奧默學士發問,他把柔軟的手掌交疊在肚皮上。

艾德瑞克·風暴就是證據,戴佛斯心想,可惜我把他送到了狹海另一頭,以遠遠避開梅麗珊卓的火焰。“我所言句句是實,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可為我作保。”

“言語就像風。”一位站在威曼伯爵高位後的年輕姑娘說——是那位將褐發梳成長辮子的漂亮女子,“連我們姑娘家都知道,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