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第6/7頁)

“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你帶給我們的不是自由,是死!”蓋爾跳將起來,當面啐向丹妮莉絲。

壯漢貝沃斯抓住他的肩膀,將他狠摜在大理石地上,丹妮甚至聽到了蓋爾牙齒的碎裂聲。圓顱大人還想補上兩腳,但被丹妮制止。

“夠了。”她用托卡長袍的袍角擦臉。“口水淹不死人。帶他下去。”

他們抓住他的腳,將他拖出去,留下幾顆碎牙和一道血跡。丹妮恨不得將剩下的請願者全趕走……但她畢竟是他們的女王,必須傾聽他們的陳述,盡可能公平地給予裁決。

直到下午,格羅萊司令和巴利斯坦爵士才檢查完艦隊歸來。丹妮召開會議聽取匯報。灰蟲子代表無垢者,斯卡拉茨·莫·坎塔克代表獸面軍。由於血盟衛不在,一名消瘦、斜眼、羅圈腿的“賈卡朗”羅莫代表多斯拉克人出席。她的自由民則由三個軍團的團長來代表——堅盾軍的莫羅諾·已歐斯·杜博,自由兄弟會的疤背西蒙,龍之母仆從的彌桑洛。瑞茨納克·莫·瑞茨納克站在女王身旁。壯漢貝沃斯站在女王身後,粗壯的雙手抱在胸前。丹妮決心廣泛征求意見。

自他們拆了格羅萊的船攻下彌林城後,船長一直郁郁寡歡。丹妮任命他為海軍司令以為補償,但這畢竟是虛銜——早在丹妮的大軍到達前,彌林人就把自己的艦隊駛往了淵凱,所以這位老潘托斯人是個光杆司令。然而現在,他粗糙的花白胡須掩飾不住笑意,丹妮鮮少見他如此開心。

“看來,船挺結實?”她滿懷希望地問。

“挺結實,陛下。船確是舊船,不過大多保養得很好。‘王族公主號’的船體被蟲蛀得千瘡百孔,我不會讓她遠離海岸;‘納拉拉克號’需要更換舵盤和纜繩;‘條紋蜥號’有些槳裂了,但還能行駛。槳手都是奴隸,但只要給夠薪水,大部分願意留下,畢竟他們只會劃船。空缺的槳位用我的人替補,此去維斯特洛縱有萬裏波濤,但我認為船能堅持到達。”

瑞茨納克·莫·瑞茨納克的語氣近乎哀求。“是真的,聖上打算拋棄我們了。”他絞著雙手。“您一走,淵凱人就會幫偉主大人們復辟,而我們這些忠於您的仆從將面對霍霍屠刀,我們的美貌妻子和童貞女兒將面臨強暴和奴役。”

“不會,”圓顱大人斯卡拉茨低聲說,“我會親手殺了她們。”他拍拍劍柄。

丹妮覺得這些話像是扇在她臉上。“如果你們擔心我離開後會發生的事,就跟我一起去維斯特洛。”

“龍之母去哪裏,她的孩子就去哪裏。”彌桑黛的另一個兄弟彌桑洛說。

“怎麽去?”疤背西蒙追問。他的外號得自於後背和肩膀上的猙獰傷疤,那是他在阿斯塔波為奴時受鞭刑留下的,“十三艘船……根本不夠。一百艘都未必夠。”

“木馬靠不住,”老邁的“賈卡朗”羅莫出言反對,“多斯拉克人當騎馬。”

“可以沿岸行軍,”灰蟲子提議,“船隊與之並行,還可提供補給。”

“前期或許可以,但到巴哈拉西城的廢墟之後就不行了。”圓顱大人解釋。“過了那裏,船隊必須南下經脫羅斯和雪松島,隨後還要繞開瓦雷利亞,步行的人只能繼續沿古老的龍之大道去瑪塔裏斯。”

“那條路現在被稱為惡魔之路。”莫羅諾·已歐斯·杜博說。這位圓滾滾的堅盾軍指揮官雙手染墨,肚子碩大,看起來像個文書而不像兵,但他和在座諸位一樣精明,“會有成千上萬人死去。”

“留在彌林城的人會嫉妒這些人死得幹脆。”瑞茨納克呻吟道,“留在彌林城的人會成為奴隸,或被扔進競技場。一切都將恢復原樣,甚至更糟。”

“你的勇氣哪兒去了?”巴利斯坦爵士斥道。“陛下將你從枷鎖下解放出來,當她離開後,你應當磨利武器,捍衛自己的自由。”

“真是豪言壯語,卻出自某位要溜向日落國度的逃兵之口。”疤背西蒙對騎士嚷道,“你會回頭看看我們這些將死之人麽?”

“陛下——”

“聖主——”

“聖上——”

“夠了。”丹妮一拍桌子,“沒有人會被丟下送死。你們都是我的子民。”家園和愛情的美夢使她盲目。“我不會將彌林拱手讓出,讓她經受阿斯塔波的厄運。雖然這讓我傷心,但我不得不說,現在不是返回維斯特洛的時候。”

格萊羅驚呆了。“我們必須接受這些船,如果拒絕這份禮物……”

巴利斯坦爵士單膝跪在她面前。“我的女王啊,王國需要您。這裏的人不歡迎您,但在維斯特洛,人們將群聚在真龍王旗下,那些大諸侯和貴族騎士也將效忠於您。‘她回來了,’人們會帶著喜悅之情奔走相告,‘雷加王子的妹妹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