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共同的敵人 第四章(第3/7頁)

我和阿利舍爾的目光相遇,他微微點了點頭。

“安東,你說說,”阿方基終於開口了。“如果你朋友心愛的女人離他而去了……他很痛苦,決定離開這個世界……而你卻到他那兒一住就是一個月,從早到晚讓他陪著去做客,還說什麽周圍漂亮女人多的是……這是在拯救他的生命嗎?”

“我認為,這取決於你朋友是否真準備因為失去愛情而結束生命,”我小心謹慎地說。“每個有過類似經歷的男人似乎都會覺得活不下去了。但只有極個別的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難道大家都要像嘴上無毛的傻後生一樣不成。”

阿方基又沉默了。

在這個間歇我的手機響了。

我拿起電話,確信要麽是得知情況的格謝爾打來的,要麽是感覺到大事不好的斯維特蘭娜打來的。但屏幕上沒有顯示任何號碼和姓名。只閃現出平和的灰色亮光。

“喂,哪位?”我問。

“安東嗎?”話筒裏傳來帶有輕微波羅的海沿岸地區口音的熟悉聲音。

“埃德加爾嗎?”我高聲說。一個他者通常是不會對宗教裁判官的電話感到高興的。更何況這個宗教裁判官是前任黑暗力量魔法師。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埃德加爾總比假裝保持鎮定的陌生人強,他們從頭到腳掛滿了避邪物,認為所有人都有犯罪的嫌疑。

“安東,你在撒馬爾罕吧。”當然,埃德加爾不是詢問,而是確認。“那裏發生什麽事了?我們的人正在給從阿姆斯特丹到塔什幹的隧道定位呢!”

“為什麽要通到塔什幹?”我沒明白。

“簡單說,這條線路我們曾經用過一次,”埃德加爾解釋說。“你們那兒怎麽了?”

“你知道愛丁堡的事嗎?”

埃德加爾“噗嗤”一聲笑了。瞧我問的這個問題。在宗教裁判所連實習生都聽說了有關盜竊梅林魔械的未遂事件,更不用說是經驗豐富的裁判官了。

“根據所有跡象判斷,就是那幫家夥幹的。只是在那裏他們指使雇傭兵。而在這兒他們把當地的軍隊和警察都給糊弄了。所有人都戴上了避邪物和護身符,子彈也上了魔咒……”

“看來,我的假期結束了,”埃德加爾絕望地說。“真希望你沒去那兒!我要被從海灘上拖回去了!因為我有與你一起工作的經驗!”

“承蒙關照。”我挖苦道。

“情況很嚴重嗎?”埃德加爾稍停片刻之後問道。

“上百號人追捕兩個當地的巡查隊員。撤退時犧牲了兩個光明使者。接著我們遭到了魔怪的襲擊。一個黑暗使者被撕成兩半。我用了三分鐘才制伏它。”

埃德加爾罵了一句,又問:

“你是用什麽方法制伏它的?”

“用‘化為灰燼’咒。幸好我偶然得知了這個咒語。”

“絕了!”埃德加爾嘲諷地說。“年輕的莫斯科魔法師偶然還能記得對付怪物的咒語,這個咒語差不多有一百年不用了!”

“準備撰寫論文嗎?”我冷笑一聲。“來吧,你會喜歡的。順便臨陣磨槍記些對付怪物的咒語,據說還有一個魔怪逍遙在外呢。”

“簡直糟透了……”埃德加爾嘟囔了一句。“我在克裏特島。現在穿著泳褲站在沙灘上。我妻子正在給我的後背抹防曬霜。他們卻讓我三小時後到達阿姆斯特丹,並即刻趕往烏茲別克!這叫什麽事啊?”

“這就叫全球化,先生。”我說。

埃德加爾在話筒裏哼哼起來。接著他說:

“我妻子會殺了我的。我們正在度蜜月。她可是個女巫!幹嗎非讓我去什麽烏茲別克!”

“埃德加爾,你可不該這麽說,”我忍不住又想挖苦他一番。“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曾在同一個國家生活過。就把這當作是遲到的愛國主義責任吧。”

但埃德加爾顯然對冷嘲熱諷和彼此挖苦都沒有興致。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問:

“我怎麽找到你?”

“打電話,”我簡短地回答,然後掛了電話。

“是宗教裁判所,”阿利舍爾會意地點點頭。“他們醒悟過來了。夠他們忙的啦。”

“首先應該清查內部人員,”我說。“這會兒他們辦公室裏正有人偷著樂呢。”

“不一定,”阿利舍爾試圖替宗教裁判所辯護。“也許是退休的宗教裁判官幹的。”

“是嗎?那人類怎麽會知道格謝爾派我們去撒馬爾罕呢?他只告訴了宗教裁判所!”

“叛徒中可能也有光明力量的巫醫。”阿利舍爾提醒我。

“你是指我們守夜人巡查隊中光明力量的高級魔法師?光明力量的巫醫?他也會為敵人效力?”

“也許就是這樣的!”阿利舍爾固執地說。

“我們巡查隊中只有一個光明力量的高級巫醫,”我心平氣和地提醒。“準確些說,只有一個女巫醫。她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