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 妖物祭(第2/4頁)
“這些錢來路不明,”因為是妖怪所給的,所以雲樵說:“很可怕!”
雲樵向妻子說明,自己並非只煩惱能否能將“非報酬性”的金錢據為己有而已。
“那只好扔掉啰。”
“這樣也……”雲樵含糊其辭。
真要扔掉,又覺得可惜。若是給別人,更是心有不舍。
如果呈報上去,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到頭來,這筆錢不是落到某官吏懷抱裏,便是被某人給霸占了。
話雖如此,若說要把錢再埋回原處,還是不甘心。
“把這當成報酬,不就得了嗎?”妻子說。
“嗯,可是……”
“就當是那只貓吃掉鯉魚後,送給我們的回禮,這不是很好嗎?”妻子又說。
盡管如此,雲樵仍然拿不定主意。
“嗯。”他歪頭苦思。
“收下吧!”屋頂又傳來了聲音。是那只貓的聲音。
最後,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那真是一只好貓啊!”雲樵的妻子喜孜孜地說。
於是,那只貓就變成雲樵家飼養的貓了。
雖說飼養,卻和一般人的飼養方式有些不同。總之,那只貓只在高興時才會出現。
也因此,所謂貓食,就是每晚將一尾活魚放入水盆裏,再把水盆放置在屋角。翌日早晨,前去查看,水盆中就看不到魚了。
“喂,我想吃肉!”當貓想吃別的食物時,自己也會出聲。
大貓還經常預言。
“傍晚要下雨啰。”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結果,無論早上天氣多好,一到傍晚,果真就會下起雨來。
“今天,你丈夫會晚點回來。”
果然,當天雲樵就會因急事而晚歸。
剛開始還覺得很方便,但最近那只大貓愈來愈令人感到不愉快。
某天,雲樵和老相好的妓女春風一度回到家。
“喂,和女人幽會去啦。”
他正向妻子解釋晚歸理由時,聲音突然從天花板傳了下來。
“那女人是‘雅風樓’的麗香喔。”
甚至連妓女的名字都給說了出來。
“那女人呀,只要一吸她的右邊乳房,就會變得激情萬分。”
為此,雲樵和妻子大吵一架。
大貓全憑自己喜怒,時而現身、時而隱形。雖然有時它也會告訴雲樵在什麽時刻、到什麽路去會撿到錢。但還是令人極為不爽。
夜裏,雲樵與妻子行房時,冷不防有個聲音會從天花板傳到雲樵背後說:
“腰不會酸啊?”
雲樵家的下人們,若是說了主人壞話或偷懶一下,那只貓不知何時已經蹲在腳邊。
“像雲樵那樣小家子氣的主人,真是傷腦筋!”
它就模仿那人說壞話的口吻,把內容重復一次。
“我要去告訴雲樵,扣你的薪水!”貓說。
主人和下人——兩者皆不得輕松。
“給我滾出去!”
盡管雲樵和妻子都如此要求。
“不知道,不知道。”它完全不理會。
他們只好每晚不再替它準備食物,但這麽一來,廚房裏總有同等量的食物一到早上就不見了。有時,雲樵一大早醒過來,發現啃過的大鯉魚被扔在床上。正是養在庭院池子裏的鯉魚。
實在沒辦法,只好又替它準備食物。
有天早上,它竟然說出毫無道理的話來。
“今晚,你的女人讓我抱一下。”
一大早,雲樵正要出勤時,那只貓突然出現在跟前,說出那樣的話。
“什麽?!”
“今晚,要抱你的女人。”
不覺火冒三丈的雲樵,立刻拔出腰間的劍,向貓砍下,並大喊:
“我女人怎可以讓畜牲之流的——”
當劍刃將要碰到那只貓時,它一溜煙就消失了。
“說定了。就是今晚啰。”不知從何處,傳來貓的聲音。
無計可施之際,雲樵終於找上舊識的道士商量。
“那麽,今晚我就到府上去。”道士說。
“可是,道士您一來,對方立刻知道我們要幹什麽。搞不好,我跑來和您商量的事,它都已經知道了。我感到很不安。”
“不必擔心。我家貼有特別的符咒,就算對手使出什麽法術,也看不到你和我究竟在何處?”
“不過,您一到我家,不管怎樣對方總會發現吧!”
“這也不必擔心,我會施法後才去。這樣一來,對方就不知道我是誰。在對方眼裏,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是這樣嗎?”
“是的。你可以說我是從洛陽突然來訪的親戚啊。”
“剛好我叔父就住在洛陽。”
“就這麽辦。”
“好。”聽了這些話後,雲樵安心地點頭。
“只要我去的話,想必就不會有差錯。不過為慎重起見,今晚不是也要給妖怪準備食物嗎?”
“是的。正是如此。”
“那麽,就把這東西加入食物裏。”道士如此說,從懷裏拿出小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