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爾戈號的詛咒(第2/5頁)

對羅馬人來說,十六歲是一個重要的裏程碑。這也是弗蘭克在營地裏過的第一個生日。但是什麽也沒有發生。現在弗蘭克希望他可以在福爾圖娜之宴那天被認領,雖然根據朱諾的說法,他們在那一天會陷入一場生死之戰。

他的爸爸必須得是阿波羅。箭術是弗蘭克唯一擅長的事情。許多年前,他的媽媽告訴他,他們的姓氏——張,在中文裏的意思就是“精通弓箭的能手”。這也一定暗示了他爸爸的事情。

弗蘭克放下了拋光用的布,望向天花板上方:“拜托了,阿波羅,如果你是我爸爸,那就告訴我吧。我想要成為像你這樣的弓箭手。”

“不,你不會的。”一個聲音喃喃地說。

本來坐著的弗蘭克一下子跳了起來。第五步兵隊的家神——維特利烏斯,正在他身後閃閃發光。他的全名是蓋烏斯·維特利烏斯·雷提克魯斯,但其他步兵隊的人都叫他維特利烏斯·荒唐可笑(“維特利烏斯”的發音與英語單詞“荒唐可笑”的發音很相似——譯者注)。

“黑茲爾·列維斯科讓我來檢查你的工作,”維特利烏斯說著,提起他的劍帶,“看來是該查查。看看這副盔甲成什麽樣子了!”

維特利烏斯可沒什麽資格說這話。他的寬外袍鼓鼓囊囊地垂著,束腰上衣勉強蓋住肚子,而且每隔三秒鐘,他的劍鞘就會從皮帶上掉下來一次,但弗蘭克已經懶得指出這一點了。

“說起弓箭手,”鬼魂說道,“他們都是一群弱小的家夥。在我那個年代,弓箭是野蠻人才用的。一個優秀的羅馬人應該近身戰鬥,用長矛和寶劍挖出敵人的內臟,像個有教養的人一樣!我們在迦太基戰爭的時候就是這麽做的。羅馬在上,孩子!”

弗蘭克嘆了口氣:“我以為你是在凱撒的部隊裏。”

“我本來就是!”

“維特利烏斯,凱撒的時代比迦太基戰爭晚了好幾百年,你不可能活那麽久。”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信譽嗎?”維特利烏斯看起來特別生氣,身上的紫色光環閃閃發亮。他抽出了他那把同為鬼魂狀態的羅馬短劍大喊起來:“看招!”

他砍著短劍,那劍的傷害能力就好像一根激光筆,從弗蘭克的胸膛裏穿來穿去好幾次。

“哎喲。”弗蘭克好心地配合著他。

維特利烏斯看上去相當滿意,把短劍收了回去:“或許下次在質疑你的前輩之前,你應該多考慮考慮!現在……最近你是過了十六歲的生日了嗎,對不對?”

弗蘭克點點頭。他不知道維特利烏斯是怎麽知道這個的,因為弗蘭克除了黑茲爾之外誰也沒告訴,但鬼魂們總有找出秘密的方法。隱形偷聽很可能就是方法之一。

“那麽這就是你成了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角鬥士的原因,”家神說,“可以理解。十六歲生日是你成年的日子!你的神祇父母將會承認你,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即使承認的方式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征兆。或許他以為你年紀還沒到。你看上去確實更小些,你知道的,胖乎乎的娃娃臉。”

“謝謝你提醒我這些啊。”弗蘭克嘟囔著說。

“是啊,我還記得自己十六歲的時候,”維特利烏斯高興地說,“那是多美妙的征兆啊!我的褲頭裏出現了一只雞。”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維特利烏斯因為自豪感膨脹起來:“就是那樣!我當時正在河邊為了萊布瑞拉節換衣服。成人儀式,你知道的。在那時候我們還都按規矩行事呢。我剛脫下兒童外袍,打算沐浴之後換上一件成年的。忽然之間,一只純白的雞就憑空冒了出來,鉆出了我的纏腰帶,銜著它跑了出去,所以那時候我沒法系腰帶了。”

“那挺好的,”弗蘭克說,“話說我能這麽說嗎,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嗯,”維特利烏斯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那是我成為醫藥之神埃斯科拉庇俄斯的後裔的跡象。我也有了自己的稱號,就是最後一個名字,雷提克魯斯,這個詞的意思是內衣,它總會讓我想起那只雞偷走了我的纏腰帶的那天,多麽神聖的日子。”

“所以說……你的名字其實是褲衩先生?”

“贊美諸神!我成為軍團的一位軍醫,眾所周知。”他慷慨地伸出雙臂,“不要放棄,孩子。或許你的父親只是晚點了。當然了,絕大多數征兆都不像我那只雞那麽富有戲劇性。我認識的一個家夥就得到了一只屎殼郎——”

“謝了,維特利烏斯,”弗蘭克說,“不過我還是得先把這套盔甲拋完光——”

“那麽戈爾工之血呢?”

弗蘭克僵在那裏。這件事他誰也沒有告訴。據他所知,只有波西見到他在河邊把那兩個小瓶子裝進了口袋,而他們倆還沒有機會去交流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