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塔利班就是阿富han(1)(第2/3頁)

於小山笑笑,這就是人性,你飛得高的時候幾十萬的表他也會追著送,稍微開始下降的時候什麽都會開始算計。不過他無所謂,照樣每天中午左右起床,到茶樓喝會兒茶吃個中午飯,下午去跑步健身,然後沖個澡,按個摩,睡一會兒。接下來,就是等著跟孟串兒通電話,然後晚上再到茶樓跟朋友聊聊天侃侃大山,就是這樣反反復復的生活,沒變動,沒激情,沒活力。尤其是每天晚上回到家,打開電腦想寫一會東西的時候異常痛苦,不知道該寫什麽,從哪裏開始,強逼著自己寫下去,試圖找回當年的狀態,然後寫出來一堆,結果自己再看一遍的時候覺得就是一堆垃圾,瞬間刪除。

無數次這樣的時候,最後只能坐到電腦前喝著酒睡著了。外面人看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仙風道骨的樣子,而在他正在糾結的內心深處有一部分熱血情懷被孟串兒為理想拼搏的狀態悄悄喚醒,只是這部分過於細微,連他自己也並未完全察覺到。

對比於小山的千篇一律的生活,孟串兒這邊就波瀾壯闊到常人無法想象。來阿富汗已經半年了,孟串兒已經把當地的人情世故整得明明白白。她經常穿著淘來的克米茲(阿富汗傳統服飾),跟張超和李豐隆跑到難民營裏去,微笑地對每個人說:“阿拉的平安在你身上。”這是穆斯L之間相互問候的方式,說這句話有利於制造一個良好的采訪開端。

而女記者在這裏有著天然的優勢,尤其是外國女記者,或者範圍再小一點,尤其是中國女記者。阿富汗人仇視美國人,仇視加拿大人,他們認為喬治布什是世界上最壞的人,即使加拿大政府在2011年宣布將充滿爭議的軍隊從阿富汗的土地上撤離,仍遭到眾多阿富汗人的仇恨。

他們對中國人還是比較友好的,但是由於當地對女人們有著不可理喻的制約:比如女性的身體不可以有任何地方裸露在外必須穿長袍;女人不應該工作,就應該在家裏做飯帶孩子;女性不可以跟除親人和丈夫之外的男人隨意搭訕,一旦失貞會被亂石投死,但是男人可以娶很多個老婆,甚至有相當多一部分穆斯L相信,到了天堂之後真主會賜給他們72個純潔美麗的女神(說通俗點就是72個漂亮的處女。)——這個觀點很多正統的宗教人士包括很多穆斯L都不贊同,但是仍有人頑固地這樣認為。

那些飽受戰爭折磨的阿富汗人民有一部分已經發生變異,他們仇恨政府,憎恨外國人,希望能不受幹涉地用自己的方式重建國家,這種渴望生根發芽開花卻結出了扭曲的果實,不只有一個阿富汗人對孟串兒他們說過:“塔利班就是阿富汗,阿富汗就是塔利班。只要可惡的外國軍隊不幹涉,塔利班上台就會結束一切戰亂。”

孟串兒每次都會不厭其煩地闡述自己的觀點:“塔利班上台,阿富汗的婦女和兒童會非常悲慘。”

得到的回復永遠都是:“那不重要。”

那不重要,是的,在阿富汗男人的心裏婦女和兒童是最最不重要的,可能有時候還比不上饑餓的時候的一個阿富汗囊(注:阿富汗主食之一,類似長面包。)

所以對於孟串兒這樣的中國女戰地記者來說,既可以接觸到阿富汗的官員和社會精英(男性),又可以深入到難民營得到當地女性和孩子的信任,因為讓一名阿富汗的女人相信外國女記者遠遠比相信外國男記者容易得多。每到這個時候孟串兒就趾高氣揚:“小超砸,小隆砸,還不趕緊給大佬扛攝像機做筆記?”

張超氣得直翻白眼,李豐隆也提出抗議:“我不是小聾子。”但是兩個爺們沒辦法,有些地方不是給孟串兒當攝影師他倆根本進不去。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南方戰事越來越激烈,坎大哈、埃爾芒和烏魯茲甘的成千上萬的民眾不得不含淚拋下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在北方相對安全的地方建立臨時避難所,喀布爾城郊的難民營就是其中一個。

他們仨到達城郊難民營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十二點了,閃亮的發現者4的防彈車停在路邊,引來一群饑餓的孩子——他們想要吃的。自從上次醫院采訪之後,卡尼就把這輛車的使用權暫時借給了張超,就為這事,張超連著三天給孟串兒端茶倒水毫無怨言。

盛夏的阿富汗受到太陽格外眷顧,炙烤的大地放個雞蛋滾幾下就能熟,難民營就像一個敞開的巨大的經年累月也無人管理的下水道,空氣中的惡臭令人作嘔,不過這仨已經習慣了。

李豐隆扔給孟串兒一個頭巾:“戴上,防曬還低調。”這麽做是對的,因為作為外國人在阿富汗實在是太危險了,需要盡可能低調行事,融入當地生活,女性戴頭巾容易給采訪對象心裏一種尊重而平等的感覺“她跟我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