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破碎(第2/2頁)

在她的右邊:傳來小樹枝被踩斷的噼啪聲。是那個長得像樂高玩具的“圭多”。她有些抓狂。

不,不是他。

是一個入侵者。

“你的傷口愈合得很好。”是那個女孩,勞倫。不是米莉安剛剛見過的那個勞倫,而是她未來十八歲的樣子。她脖子周圍的皮膚都是可以翻起的帶著血痂的皮瓣。

仿佛呼吸就是從頸部裂縫中嘯嘯而過。

米莉安摸了一下傷口,感覺到持槍歹徒的子彈在她腦袋上挖出的溝壑,快要愈合了。如果她想,她可以剝落那個血痂。她這樣想著。但,不是現在。

“你的卻還沒有。”她望著這個和她一起在水邊漫步的女孩。一架飛機掠過頭頂,“也許應該嘗試在脖子上擦一點抗生素軟膏。”

“噢,米莉安。別想這些,別想這些,別想這些。試圖忘掉吧。”

“我更願意你出現在我的夢中。這些幻覺讓我處於極度興奮之中。”

“我偏愛‘通靈幻象’這個表達。”

“比如,通靈幻象的追求?也許我摻雜了某種迷幻叢林茶,很快便會到了與美洲豹女王較量的時刻,掏出她的心臟,吃了它。”

“也許砍掉她的腦袋。”

關於這句話,米莉安沒有做出任何評論。

那個闖入者開始歌唱:“嘆息,嘆息,四處都彌漫著嘆息靡靡。遮擋了風景如畫,剖白了我的心跡。”那個女孩伸長了她的脖子。露出她食道那兒不流血的孔,“你有看到兇手的文身嗎?”

“那只鳥。”

“那只燕子。”

“那只燕子,沒錯兒。”

入侵者點點頭,“在埃及神話中,燕子通常坐在任何進入冥界的船只船頭。但它超越了這個。有些文化將燕子視為邪靈,有害的生物。一個真正肮臟的鳥。一個詛咒。燕子存在於世界各地的神話之中。”

“我不知道這個。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一聲欣喜若狂的顫音。兇手仰天大笑,“燕子。”

闖入者繼續說:“是一個名揚四海的符號,你應該去查查的。”

“聽起來像學校教的東西。”

“也許是的。只要你知道學校一般在哪兒就行。”

“只要。”米莉安說,望著遠方通向考爾德科特學校鐵門的那條車道,“只要。”

“你有工作要做。”入侵者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

她知道。

然而入侵者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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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文為guido,用來形容意大利裔美國年輕男性,原指居住在城市中,來自較低社會階層或勞工階層的意大利裔美國人,現指打扮得充滿誇張的男子氣概的意大利男性,常有貶義(摘自百度翻譯)。 ——編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