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迷城變 第三章(第4/17頁)

打不過,跑不贏。逃命的法術有沒有?我反過來問她。南美白我一眼:“我一輩子不逃命的。” 我哼一聲:“那你還問我打還還是跑?”

她擺開架勢要跟我來一場辯論賽:“逃命和跑路是有區別的,前者是打不過,後者是不想打~~~”。我們在這裏糾纏不清,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精藍好似也懶得管我們,只在外面公幹,雖然現在沒了那堵墻,裏面外面的概念就很難說清楚。非人們回到原地,密密的擠在一起,束手待吃。有一兩位比較強悍的,比如那對魔鬼鐵天牛夫婦,試圖反抗,剛從群體中冒出頭來,就被兩個精藍過去一手抓住,隨便就丟了回去,丟得一聲慘叫,如斷線風箏一般墮落在地,抽搐了兩下,不動了。我吃驚壞了:當年精藍來抓我,確實也打爛了我家的門,也是打得我沒什麽還手之力,不過基本上都還是要動拳動腿的,大家雖然水平有高下,境界都差不多,不過從眼下看,好象已經進步到了無招勝有招的階段啊。戰戰兢兢盡管戰戰兢兢,我的八婆心腸仍然主宰著我的生命。眼前,那五個精藍布成了一個星狀包圍圈,一步步逼近,非人互相擁擠著,拼命往中間壓縮,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每張臉上,都是大限將至的絕望與痛苦之色,適才被我插了隊的那只食金獸還領著它的幼崽,將孩子緊緊掩護在自己的肚子下面,眼神黯淡的凝望著彼此。過一會兒,我就會看到它的眼淚砸下來,砸得我一顫一顫的。老狐狸此時真正未蔔先知,已經把我的手緊緊拉住,還是被我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掙,大步跨了出去。精藍們顯然正在催動能量,破壞包圍圈中獵物們的神經中樞,因此眼神凝定,對我的接近毫無反應。我猜他們見過我,說不定還以為我是自己人呢。乘此深入敵後的臥底機會,我運起全身力量,單掌為刀,就要向最近那個精藍的後脖子招呼過去,南美銳聲叫我:“一個對五個啊,豬哥,你想想。”

我苦著臉回了一句:“盡人事,聽天命!你要救我啊”

手起,手落。仰天一交,我跌在地上,渾身如被抽去筋骨一般酸軟無力。完了,一定是被精藍反噬,把我的能量抽走了。搖搖腦袋,我費力的去張望周圍,先看到了老狐狸似喜似嗔的臉:“豬頭,你運氣真好,一拳搞定五個。”

不是吧,你不如說我中了美國兩億累計的六合彩吧。等我看看。咦,是真的啊,五個精藍都摔在地上,好誇張,還失去了知覺。我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難道我什麽時候修成了微型核導彈手?南美過去查看,回來戳戳我:“這五個精藍剛剛戰鬥過,能量儲存沒多少了。而且他們發動這個星狀陣勢是五人一體,一倒全倒,哇,你這狗屎運,好幾千年才有一次啊。”

救了這一堆非人,我惦記著酒店裏對我和黃酒翹首盼望的辟塵,雄赳赳氣昂昂回去表功去了。南美一聽說辟塵來了,肚子響得跟放鞭炮一樣,什麽都不管了,跟著我一起走回去。進了酒店,辟塵氣呼呼的在客廳裏等著我,面前放了一大碗沒有加入紹興黃酒的豬手,看到這個,南美說的那個吉字有手沒有手又湧了上來,回頭我就問:“剛剛測那個字,到底怎麽說?”

她向辟塵搖搖手表示久別重逢,躲過一串對方用於歡迎光臨的連環枕頭,把嘴巴一張,足有臉盆那麽大,撲上去幾口就吃掉了那碗豬手,然後才含含糊糊的把剛才那幾句狗屁不通的話又念叨了一遍,聽得我鼻涕眼淚,呼之欲出。要知道我身為人類中國種的一員,居然在漢語這個課目上面被一只完全身殘志堅自學成才的狐狸考倒,其羞愧程度豈是無地自容可以言表的?我幾乎要跑到外太空才行。此時辟塵過來,在狐狸肩膀上拍一拍,為我解圍,他說:“狐狸,你曉得啦,豬哥沒讀過什麽書的,你要是有話跟他說呢,麻煩你用白話文罷。”

南美頓時對辟塵肅然起敬:“哇,三日不見,如隔三年,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文縐縐的?”

辟塵嘆口氣,血淚辛酸,湧上心頭:“南美,不瞞你說,你走了以後,為了讓小破的期末考試及格,不要說道德經,我連孟子都背了: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為了龍蝦,兩者都不要也。”

這兩只野獸居然搞起了文化交流工作,我在一邊如何捱得住,翻身下地,拿個沙發墊子墊著向兩位知識分子磕頭:“求求你們行行好,別糟蹋古人了,不要逼我去和孔子打架啊,你知道我們打不贏的。”

他們讓我免禮平身之後,南美耐下性子跟我講:“吉字表面是正字,但是問到行運,與之相涉的就樁樁件件是不順,無人援手,固然行路艱難,有人襄助以後,也有相生的煩惱,豬哥啊,你和辟塵來東京,到底做什麽?小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