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胖子(第3/5頁)

  雲滅不去理睬他,對著兩名書生一攤手:“抱歉,這件事情最後還是弄砸了。”

  青衣書生搖頭:“怪不得你,這廝必然和雲州有極深的淵源,否則不可能召喚血翼鳥。雲州的生物詭異罕見,原本不屬於你所了解的範圍。也許是天命如此。”

  雲滅哼了一聲:“我不會去怪什麽天命地命。我接受了你的委托,最後沒能成功,就是我的責任。這是出道以來我第一次失手,這筆賬我總得和他算算。”

  他走向阿福,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著他。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但阿福並沒有半點避讓。“你拔掉了我幾株?”他問,“兩株?三株?真是偉大的成績,恭喜你。可惜的是,我忘了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聽完之後大概會明白一點。”

  “在雲州,人們曾經發現過一個巨大的黑熊聚居地,但幸運的是,這些密林裏最危險的殺手全都已經死掉了,總數有好幾十頭。它們的死因一目了然,都是中了迦藍花的花粉之毒。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血翼鳥傳播花粉總是很分散的,而且每次數量很少,按理不應該出現那麽多頭熊死在一起的情況。後來才發現:人獸如果只吸入一丁點兒花粉,只有自己會死亡;但如果大量吸入的話,它的血液會產生某種變化,如果將這種至今無人能掌握的毒素通過自己的身體傳播出去。毫無疑問,有一頭倒黴的熊無意間闖入了頭顱之谷,才釀成了那樣的慘劇。

  “在我種下的迦藍花中,至少有兩株距離人非常近,幾乎是近在咫尺。你可以想象,當一個人成為毒源,就會飛速地把毒性傳播開來。那時候的屍坑,一定會非常華麗。”

  他一面說,一面留意著雲滅的反應,只等他稍微有心浮氣躁,就好偷襲。雲滅卻沒有絲毫變色,手指頭都不曾動一下:“想激怒我?不是不可能,但得選擇正確的方式。這座城市的死活與我無關,我現在對付你,僅僅是因為我想這麽做而已。”

  阿福搖搖頭:“你還真是冷血,看來沒別的辦法了……”

  “了”字剛剛出口,他的身形已動,竟如鬼魅般一下子欺到雲滅身前,右手握成鷹爪,抓向咽喉要害。這一下毫無前兆,突如其來,他滿以為能一擊即中,卻不料在間不容發的一刻,雲滅的身影忽然消失,隨即一股風從背後襲來。

  他心裏有些吃驚,手上卻毫不慌亂,來不及轉身了,左手向後點出,一聲輕響,已經擋住了雲滅的匕首。原來他的左手不知何時握住了班主夫人頭上長長的銀簪,竟以這銀簪做了武器。他這才轉過身來,揉聲再上,左手銀簪如劍般刺出,右手變掌,掌法詭異難明,雲滅也不禁有點詫異:“雙手分搏!有點手段啊。”

  阿福獰笑:“雕蟲小技,謬贊了!”手上加快速度,攻勢有如狂風驟雨。兩名書生中毒失去了力量,只能在一旁觀戰,以他們的功夫,見到阿福的武藝也不禁暗暗心驚。

  但雲滅的身法也絲毫不遜色。在這小小的完全騰挪不開的鬥室裏,他卻如同身處曠野,身法靈動飄忽,總在看似不經意間就躲開了阿福的攻勢。這並不像是羽族的功夫,因為羽人並不長於近身搏擊,一般而言對於這樣的小巧功夫研究不多,他們寧肯高飛避開敵人。

  難道是鶴雪士?青衣書生想起了這個遙遠的名詞。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會為了做到力臻完美而挑戰自身的極限。但那個傳說中的團體早已消失了,眼前這個羽人怎麽會……

  這麽微一愣神,竟然沒有注意到場中的氛圍起了變化。阿福的攻勢越來越淩厲,有點以命相搏的味道了,即便是雲滅,躲閃起來也很吃力。突然之間,阿福一腳踢翻了桌子,一時間湯水飛濺,碎片滿地。他看準一個碟子,不等落地,一腳將它踢向雲滅的胸口,自己卻從左側撲了上去。青衣書生回過神來,心裏想著糟了,只見兩個快得幾乎看不清的身影已經糾纏在了一起。

  似乎僅僅是一眨眼工夫都不到,兩人的動作都停頓下來,換成了對面而立的姿態。雲滅的臉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血正在流下來,不過阿福的情況比他糟糕多了。盡管身上並沒有什麽傷痕,但他的咽喉處卻被一支長箭牢牢抵住,全身已被雲滅制住,不能動彈。

  “壯士斷腕啊,你寧可挨我一下,故意引我上鉤,真是個人才!”阿福在這當口居然還能出言稱贊。

  雲滅說:“你我的武藝半斤八兩,如果不是你先賣個破綻,我是不可能抓住這個機會的。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