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祭:歸魔 三十一

  “昨天晚上,不對,今天淩晨去找你的,就是席峻鋒,對吧王爺?”雲湛仍然穩穩地用弓指住席竣鋒,“他來告訴你,我和公主策劃了陰謀,想要利用太子來整治你、構陷你,所以他建議你不要心浮氣躁,別和我們動手,而是要求我們把屍體找出來作為證據。只要你問心無愧並沒有真的殺人,你自然會答應,因為你相信屍體不會藏在那裏,對嗎?”

  石隆遲疑地點點頭:“沒錯,是這樣的。可是現在我煳塗了,整個事件到底是怎麽回事?席捕頭為什麽要害我?”

  “那就說來話長了,也許說到天黑都說不完,”雲湛回答,。我建議我們先把這位捕頭牢牢捆起來,押回去再說。"

  “押回去?”席峻鋒陰森森地一笑,“就憑你們?”

  話音剛落,雲湛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閃過。他看得分明,那是席峻鋒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出腰刀,正向自己當頭噼來。這一刀拔刀姿勢怪異,讓人猝不及防,出刀後用盡全力,不留後著,雲湛如果射出手裏的箭,其結果必然是和他同歸於盡。他來不及多想,只能收弓側頭,堪堪躲過這一噼,卻已經有幾根頭發被刀鋒割斷,慢慢悠悠飄落到地上。

  好快的刀,雲湛心想,那一天晚上席峻鋒假裝醉酒在雪中舞刀,原來只是偽裝,好讓自己低估他的功夫。

  席峻鋒一刀逼退雲湛,又是刷刷兩刀,石隆和石秋瞳也只能選擇退開以避其鋒芒。他借機向著出口處沖去。但雲湛低估了他的刀速,他卻也低估雲湛射箭的速度。還沒來得及鉆進出口,雲湛的連珠箭已經射了過來,令他不得不接連後退,而石隆與石秋瞳已經兩人齊上,堵住了出口。

  席峻鋒眼見硬沖無用,而雲湛也已經迫了上來,身形一晃,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反身跳進了放著鎮墓獸的大坑裏。雲湛追過去時,只看見一片白光過後,兵士們紛紛倒地,席峻鋒則拐了幾拐,消失在那些高大的陶俑群中。在他的奔跑過程中,好像一直在施放暗器,工兵們個個中招倒地。剩下的工兵不知所措,竟然紛紛攀住坑壁向外爬去。

  “笨蛋!快躲到低處別動!”雲湛大喊道,似已經晚了。工兵們為了逃命,盲目地把目標暴露給了席峻鋒,幾乎是在瞬間就一一被打落下來。

  石秋瞳眼看著連個出去搬援兵的手下都沒了,也別無辦法,只能和石隆一起守在坑邊,防止敵人逃脫。從席峻鋒剛才那幾下,她就知道此人武功既強且怪,不敢離開,怕剩下的兩人不好應付。

  雲湛向前一躍,剛剛跳到鎮墓獸身上,下方嗖嗖幾聲,幾支暗器飛了出來,打向他的腳底。他只好發力變向,也跳到了陶俑陣裏,避開暗器。

  “席捕頭,刀法和暗器功夫都很好啊,”雲湛大聲說,“你義父怕是培養不出這樣狠毒的人才吧?”他跳入坑後,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發現全都膚色發紫,顯然席峻鋒的暗器上帶有劇毒。

  “你覺得這樣的人才,比天羅如何?”遠處傳來席峻鋒的聲音,雲湛大致能判斷出他的藏身方位,但隔著那麽多陶俑,也沒辦法直接攻擊。

  “說不上,你得多露兩手給我看看才行。”雲湛一邊說,一邊悄悄地移動,但走出沒幾步,身前的陶俑發出一聲脆響,那是席峻鋒不知用什麽武器所擊,濺起無數碎片。雲湛只能停下不動:“而且你簡直比天羅還警惕,老朋友想和你說說話,都那麽不親熱。”

  席竣鋒的語聲裏充滿恨意:“沒辦法,我稍微疏忽一下,竟然就被你搶走了。現在不能再有絲毫大意了。雲湛,快把東西交也來,不然你今天是沒辦法活著出去的。”

  石秋瞳越聽越煳塗:“你們幹嗎老扯天羅?他到底要你交什麽東西?”

  雲湛掏出剛才搶走的東西向坑外的石秋瞳晃晃,又趕緊收回懷裏,沖著她喊道:“你以為我們的席捕頭挖空心思設下這麽大的一場騙局是為了什麽?他想要從鎮墓獸裏取走三十年前被石之衡埋藏在裏面的東西——石之衡從天羅家主手裏搶到的天羅家主令牌啊!”

  “什麽令牌?”石秋瞳以為自己聽錯了。

  “天羅家主令牌!”雲湛中氣十足地重復了一遍,“原本應該握在天羅家主手裏、可以號令全九州天羅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