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祭:凈魂 十六(第3/4頁)

  席峻鋒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總結著:“魔女是魔主在人世間唯一的代言人,想要完成復生的祭典、得到魔主賜予的力量,就必須證明她比任何一個信徒都更加虔誠。而要做出這種證明,當然必須完成這六大考驗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智才聲音略帶顫抖地接口:“也就是說,凈魔宗又出現了?他們想要借助魔女復生的祭典來誕生新的魔女?”

  “既然誕生了新的魔女,那麽凈魔宗……大概也要重新興起了吧。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宛州的中心地帶殺人,就是一種公開挑釁的信號啊。”劉厚榮也難以掩飾自己的恐懼,雖然時隔三十年,那些久遠的傳說仍然未曾消逝,那些慘烈至極的廝殺仍然停留在人們的記憶裏,停留在街頭巷陌的傳言中。那是一個幾乎動搖了皇朝統治的可怕組織啊,如果在三十年的沉默後突然再次現世,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呢?

  陳智低下頭,手指頭屈伸著:“六大考驗……也就是說,還得再有三個祭品。”

  席峻鋒沒有回答。他的表情依然平靜,浮腫的眼皮半開半閉,好像隨時都可能支撐不住而沉入夢鄉,但捕快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熊熊怒火。眾所周知,三十年前,他的父親就死在凈魔宗的酷刑之下,身上的肉被片片碎割,而施刑的原因至今都還是個迷;三十年後,凈魔宗的余孽又要死灰復燃,對他內心的沖擊,一定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捕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人敢開口說話。最後反而是最不善言辭的佟童謹慎地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席峻鋒的肩膀:“別想那麽多。做好我們自己的事。”

  席峻鋒在他手背上反拍一記,站了起來:“說得好,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行了。如果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麽這一系列的案件,應該一共會發生六起,其中的三起已經了結,按照最煩動手的頻率來看,第四件估計就在這兩天了,很難防範。但是我們有一個突破口,那就是罪犯選擇的死者,相互間是有聯系的。”

  “沒錯,祭品的身份也是很重要的,”劉厚榮說,“已經死去的三個人,一定對凈魔宗有什麽特殊的意義,而即將出現的第四個死者,也會符合這個規律。簡而言之,他們必須要夠分量,才能取信或者取悅於魔。”

  “一般而言,都會是怎樣的規律?”席峻鋒問。

  “就其他邪教的情況而言,對於特別重要的祭祀,有兩種很極端的情況。第一種,選取教內身份特別尊貴的人,以表示最高的虔誠,被選為祭品者也會視之為莫大的榮耀,所以某些邪教內部專門豢養這種地位尊崇的祭品,就是要把他留到最後挨那一刀的時候,很多邪教裏都有所謂的‘聖女’,唯一的作用就是最後拉到火裏去燒死;第二種,則是選取最罪大惡極的敵人,以此表明維護教義純潔、打擊褻瀆邪神者的堅定信仰,殺死重罪的敵人,也是取悅神明的很好的方式。”

  “那你覺得,我們的這三位死者,像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呢?”

  “當然是第二種,”劉厚榮的語氣有點陰森森的,“我越來越明白了。這些死者,一定曾經幹過什麽褻瀆凈魔宗的駭人聽聞的大罪,所以凈魔宗如果以這些罪孽深重之人來做祭品,就足以表達他們的虔誠,令祭祀取得成功了。”

  “所以我要你們養精蓄銳,等第四件案子發生後,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死者的身份,然後查出他們和凈魔宗之間究竟有什麽糾葛,”席俊鋒斬釘截鐵地說,“我要在第五個祭品被殺害之前,把兇手揪出來!當然,如果第四個人都能不死,就更好了,不過那需要一點運氣。現在所有人都回家去,睡個大覺。”

  但這一次,席峻鋒的判斷出現了偏差,捕快們倒是養精蓄銳了,敵人卻好像發現了他們的計劃,開始暫停了下一步的祭典,此後的數日內,並沒有拋出新的犧牲品。捕快們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地等了七八天,在此期間南淮城發生了好幾起殺人案,卻都不是他們所期待。他們一個個拳頭發癢,卻又找不到目標揮拳,真是憋得難受。反倒是席峻鋒很耐得住性子,不斷勸誡他們不要心亂。

  “會不會是已經把人殺掉了,只是我們沒有找到?”陳智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