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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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狄王木措知道王庭失火,得知王庭衛士死了八成,心中駭然之下,已經覺得必然是“噬魂花”出了問題。

涼州戰場的戰事未能定下輸贏,木措的心已經亂了。

一場戰爭的輸贏,漠狄人不在乎。因為漠狄和涼州年年打仗,輸了也可以明年繼續打。但是“噬魂花”若是不在了,涼州的狼王已經崛起……漠狄拿什麽對付涼州?

在木措幼年時,整片西域被涼州原家統治的時期,木措不想再看到了!

他父王費力從北西域群神殿中,辛苦地找到那種有毒的花,專門拿來對付涼州人。為了對付涼州軍,每次開花之時,漠狄人同樣要死那麽多……老漠狄王好不容易為漠狄拼下的江山,木措怎能斷送?

木措當機立斷,漠狄軍從涼州戰場上撤走一半。漠狄軍人少了一半,幽州軍壓力增加。幽州軍的統帥震怒之時,便聽涼州軍再次攻下。少了同盟者,幽州軍壓力重重。

涼州鐵騎,橫掃戰場!

幽州軍節節潰敗,只因並州和涼州都非其主戰場,而今長安消息一日比一日差……漠狄軍撤退,幽州軍開始考慮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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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兩年精力,讓漠狄王族信任自己的丁野,在操辦過不勒將軍長子的婚事後,又牽著駱駝、羊羔、寶馬來到了戰場上,做起了軍糧生意。

丁野為漠狄軍帶來的糧食,輾轉從西域運來,西域的糧食又產自涼州……輾轉一番後,漠狄軍吃上了和涼州人差不多的顆粒飽滿的糧食。

漠狄軍願意和丁野做生意。

丁野憑著自己的厚臉皮,在軍中撈到了每天給大王的軍馬喂糧草的好活計。束遠得手的消息傳來後,那一日的清晨,木措拔營要回返王都。

丁野在軍中待了兩個月,最後一天,他才在馬料裏下了藥。

按照原霽和束遠的建議,丁野隨軍拔營,半途上就帶著自己的夥計偷偷逃跑。他們玩命地逃向西域,頭也不回。不管身後兵會不會追來,丁野都不會停下一步。

丁野的人逃走了,並未引起木措的注意。漠狄人戰場上驍勇,戰場外,卻也有不少奸猾之人。如丁野這樣的老油條,在木措看來,這種人早跟著大魏人學壞了。若非對方運來的糧食確實比木措備下的好,木措絕不會用這樣的人。

木措如今最關心的,就是王都中的“噬魂花”如何了。

傍晚的時候,木措座下的馬上吐下瀉。木措下馬,讓其他部下先行,他換了一匹馬。中途,當第二匹馬再次吐瀉後,木措下了馬,握緊彎刀,意識到了危險。

他和十幾個部下背對背立在凜夜樹林間,草木簌簌聲,幽幽若鬼泣。木措忽有所感地擡頭,看到稀疏的樹木高聳枝頭,有兩道人影立在那裏。木措認不得另一個人,但是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鬥篷被風吹開,那人的面容露了出來。

木措手中刀當即握緊:“原霽!”

他全身肌肉繃起,全身心地開始探查四周情況:原霽沒死!是否還有別的人藏在樹林中。

原霽抽出了刀,雪白的光照耀他幽暗的眼睛。明月樹林間,清光冷徹,他從高處昂然跳下,向木措殺去:“你早該知道,我與你見面的第一刻,你便將死於我刀下——”

木措絲毫不怯,他身後的將士們迎上時,被束遠掠下阻攔。木措的刀,直直指著的人,一直是原霽。寒夜中的戰鬥,將二人多年的宿仇點燃,冷光照著二人的眼,木措冷笑,用大魏話說道:

“狼崽子!是你將死於我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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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夜,關幼萱伏身趴在靠著窗的案頭上,窗子被“十步”啄開,一陣風起,案上的宣紙輕輕被風吹落。

“十步”正要跳入屋中,被束翼的手攢住,抱在了懷裏。

束翼低聲:“噓,不要吵醒夫人。你想去哪裏?”

“十步”自由自在,自從原霽不在後,“十步”沒有了主人,整日和“不留行”玩耍。再加上戰局沒那麽嚴重,“十步”吸食了“噬魂花”後虛弱了一段時間,束翼就放它四處玩了。

這一日的晚上,束翼已經一整日沒有見到這只鷹。這只鷹半夜偷偷摸摸溜進來,被束翼握住了尖喙。

這只蠢鷹,主人都死了,它還整天玩得沒有煩惱,能吃能喝。

束翼打從心裏羨慕這只鷹的沒心沒肺。

束翼本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它,要帶它去喂食。他摸到了手中的黏膩,緩緩攤開手:“血……十步,你去哪裏了?戰場上不能亂去你知不知道!”

不。

束翼停下腳步。

他日日隨夫人去戰場,他沒有見到“十步”。那“十步”還能去哪裏玩……束翼心中猛地一個凜然疾跳——

還有誰會帶“十步”玩!

還有誰會讓“十步”整日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