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4頁)

二人各自別著勁,都堅持自己的做法,不理會對方。

只是關幼萱揉著自己膝蓋,時不時羨慕地看一眼被她靠著的原霽:她只在這裏坐一會兒,便不舒服,他卻跪得那麽直,姿態都不換一下。他明明身上全是傷,可他臉色紅潤,氣息綿長,根本看不出來。

關幼萱掩口,打個噴嚏。

原霽俯眼來。

他目光與她擡起的眼珠對上。

原霽板著臉:“還不走?”

關幼萱搖頭。

她堅持:“別人家夫妻,有福共享有難同當的。”

原霽:“我們可以‘大難臨頭各自飛’呀!我完全不介意呀!”

關幼萱驚呆了:“我介意!我、我才不會……阿嚏!”

原霽伸手便拂開她遮遮掩掩的手,手指搭在她腮畔上,擡起她的臉。關幼萱覺得丟臉萬分,不想自己鼻水兒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力氣那麽大,她確實反抗不了……小女郎嗚咽一聲,撲過去抱住他的腰,臉埋入了他懷中。

原霽一怔。

緊接著,他感受到她在懷裏的發抖。

原霽沉默片刻,咳嗽一聲:“我們回房吧。”

關幼萱:“啊?”

原霽擡頭望天:“我二哥說讓我去書房抄書的,我只是之前覺得沒必要……其實抄書就抄書吧,寫幾個字而已,沒什麽。”

關幼萱望他仰起的下巴片刻,輕輕地貼過去蹭一蹭:“夫君,你待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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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進了書房,關幼萱殷勤地端來筆墨紙硯。她坐在原霽旁邊,見他苦大仇深地盯著書,半天不肯動筆。

關幼萱善解人意,知道他與他父親之間有矛盾,便乖巧道:“夫君,這書上好多字跡不清楚,我先幫你整理謄寫一遍,你再抄好不好?”

原霽煩悶地抓了抓頭發。

關幼萱一邊抄書,一邊偷看旁邊轉著狼毫玩的少年。關幼萱好奇:“夫君,你與公公到底什麽矛盾呀?為什麽你那麽討厭他,他待你不好麽?”

原霽沉靜。

許久,原霽才答:“不,他待我挺好的。甚至可以說……非常好。如果不是我後來知道我母親是被迫的,我一直會覺得我是他最喜歡的兒子。雖然蔣墨才是他的長子,但是我小時候,他只跟我玩,去哪裏都帶著我……”

原霽迷惘:“萱萱,你說有人怎會壞的如此,像是精神錯亂一般,前後行徑如此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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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原霽和關幼萱被關在原家抄書時,千裏之外的關外,蔣墨扮作漠狄人,非常嫻熟地混在漠狄人的集市間。

他尋找著機會,跟人打聽一種植物:“世上是否有一種植物,可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人精神渙散,記憶混亂。要過很多年,記憶才會一點點恢復?”

他扮作的漠狄人,分外不好意思:“我也從未見過這種植物,只是我父親過世,我母親悲痛欲絕。為了讓我母親好受一些,我想幫我母親織一段假的記憶……”

只是可惜,被蔣墨詢問的漠狄人都搖頭回答不知。

漠狄如今在忙著和涼州大戰,漠狄王四處募兵,需求比往年多很多。漠狄人苦頓萬分,人人想著戰爭,街市間討論的也都是“涼州軍會不會打贏我們”這樣的問題,誰有空關心什麽花花草草。

立在陌生的異族人間,蔣墨垂下眼皮,撫摸下巴:按照原淮野給他下的令,漠狄應該有這種花。但是漠狄人自己都不知道。

蔣墨驀地回頭,眺望向遠方王庭:他已在關外找了這般久,都尋不到線索。而若此植物真的存在,如今剩下的唯一可能……是漠狄王庭。

他要如何才能混入漠狄王庭,近身漠狄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