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關幼萱蹙眉,心中害羞,想自己怎麽好意思告訴師兄,理由是“七郎不喜歡我”。夢中的七郎過了那麽久都不喜歡她,現實中大約也差不多吧。

關幼萱給出一個理由:“他不陪我玩。”

裴象先:……也許是他不懂少年少女那過分單純的愛。

原霽這時身在軍營。

漠狄與涼州開戰,軍營中氣氛沉重緊張,將軍們進進出出地聽原讓調遣。而原霽反正上不了戰場,他就在外,跟人四處炫耀自己油紙裏包著的包子和胡薯。

原霽拿著油紙包走遍了整個軍營:“看一看,這是我夫人給我的!”

眾人好笑,看出他的興奮,便也都陪原霽混玩,不停地誇原霽新婚幸福。

束翼偷偷跟原霽說:“你還不吃?你的包子都涼了。”

原霽不在意:“還有誰沒看過我的包子?”

束翼:“……”

蹲在路邊漫不經心咬著胡饢的老兵們看著原霽笑,他們和原霽開玩笑:“七郎魁梧健壯,小七夫人真是辛苦了。你有沒有累到你夫人啊?”

原霽心想累什麽!關幼萱活蹦亂跳的!

但他從小混軍營,他當然聽懂了老兵們曖.昧的調戲。

束翼別頭,不忍心看七郎耍騷。原霽卻招呼聽八卦的人,興致勃勃:“那自然是!我可厲害了,我讓她……”

他眸子忽然一暗,因看到了曾經見過的人影。他斷了自己的話頭,跟束翼交換一下眼色。原霽隨意笑:“我找我二哥吃早膳去。”

他抱著油紙包擡步便走,身後人搖頭:“肯定是又找元帥炫耀他的包子去了。”

原霽和束翼交替換位,躲過了衛士們的眼線。他身子輕飄飄地貼著包頭帳篷,聽裏面人的談話。

原霽方才看到的人影,是曾經他親自出城捉回來的來自並州的幾個老兵。他對這些過目不忘,壓根不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果然,原霽聽到裏面原讓和這幾個人談話,說起的是粱王是否派了許多像他們這樣的軍人來涼州,是否讓他們做了細作,通敵漠狄。

原讓懷疑原霽新婚之夜,漠狄來犯,並非意外。

原讓冷冰冰:“我已捉拿了許多像你們這樣的並州軍人,向粱王通信,讓他給個說法。”

幾個軍人下跪,道:“元帥息怒!我等奉粱王之命進入涼州,只是想和西域商人招兵買馬。因為殿下是皇親國戚,怕引起陛下猜忌,才行事隱晦,不想犯了涼州的忌諱。

“但我們絕不敢叛國通敵!”

原讓沉聲:“我會找證據,也等著粱王殿下的回復。涼州今年才開戰,若是因你們通敵的緣故……我會向長安寫信,即使是粱王殿下,也別想混過此事!”

幾人更是磕頭磕得厲害,哀求元帥饒命。

原霽離開了二哥的軍帳附近,漫無目的地在營地中行走。

他想著自己聽到的消息,想到粱王的不安分……粱王不安分,害到了涼州,涼州怎麽向一個皇帝親弟弟要說法?

青萍馬場一戰,開始得確實疑點重重。

青萍馬場的馬種當然重要,但是玉廷關更重要。漠狄是篤定自己破不了玉廷關,才退而求其次?

不對吧。

“少青,他們玩馬球,問你要不要一起。”原霽回頭,看到跟自己打招呼的,是李泗。

李泗斯斯文文地過來,頂著一張秀氣面孔將他打量一番。李泗笑道:“看你婚後,也沒什麽變化嘛。”

原霽驀地勾住李泗的肩,將李泗扯到一邊。

原霽:“我覺得玉廷關下面有點問題,但我不帶兵,我二哥也不讓我亂跑。你去巡查的時候仔細看一看——漠狄人舍玉廷關而選青萍馬場,我總覺得不安。”

李泗:“你這話昨天不是就跟元帥說過了麽?那幾個守著玉廷關的將軍還覺得你多管閑事,差點跟你打起來。”

原霽嗤笑:“一群井底之蛙,什麽也不懂。”

李泗便笑,沒說小七郎自己都沒去玉廷關玩過幾回,有什麽臉說人家那些將軍?

他口上答應:“好,我替你仔細看看。”

李泗擡頭看看灰暗天色,再次問原霽:“你去打馬球麽?”

原霽搖頭:“我有旁的事做。”

李泗以為原霽是要去玩別的,便也沒多問。他和趙江河都領兵作戰,春日戰事頻繁,他們沒空和原霽混玩在一起。

李原霽並沒有去玩。

原霽跟原讓談過後,拿了一份名單,一個個地去拜訪那些死去人的家舍,將朝廷的撫恤一一下發。

原霽手中的名單,是青萍馬場那場戰爭中死去的人。

上午時天灰蒙蒙的,下午時下起了暴雨。

關幼萱與家人玩了半日,她與侍女回府半道上,天降暴雨。侍女們護著關幼萱,說去買傘躲雨。

幾個女子撐著一把傘,瑟瑟地抖著。一個侍女指著前方商鋪屋檐下的一排人:“夫人,咱們也去那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