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劉玉珠的下人(第4/5頁)

劉玉真可不想將慧姐兒養成村姑,那就是害人了。

“慧姐兒說想要讀書,教她的‘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剛剛都還記得呢,瞧著那些筆墨紙硯時也是一副羨慕模樣,這正正好,妾身預備著現在給她開蒙。”

“若是再過兩年她還大字不識一個,儀態全無那妾身可就不敢帶她出門了,至於康哥兒年歲的確小了些,又是個男孩,開蒙倒罷了但往後讀書科舉妾身確實不知要如何安排,就看夫君你的了。”

說完了這些,她又道:“至於夫君你說的這大些了再配個人伺候,我是不能應的,反倒是家裏的四妹妹,若想著將她嫁到大戶人家,她的身邊也要放個人了。”

不過陳世文這樣的情況,除非是考中了進士,不然在鄉下長大的四姑娘很難嫁到大戶人家裏頭的。

陳世文沉默著,康哥兒年歲尚小,確實不急,但慧姐兒若是再拖下去,可就真的會變成劉玉真所說的那般模樣了。

此前劉大太太與他提及續娶一事時也是專門提到了慧姐兒,喪婦長女不娶可不只是說說而已的。

詩書他的確可以自己教,但是後宅裏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懂,也就無從談起了,至於家裏的其他人,母親、大嫂和四妹都大字不識一個……

對了,還有四妹,也要問問爹娘是個什麽章程。

想了許久,陳世文問起了另一件事,“今日在娘子閨房的架子上,看到了一本《慶律》,”他斟酌著說道:“我記得劉家的族學是要學完四書五經之後才學這個的,娘子你當年並未學過,那是後面學的嗎?”

劉玉真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這個,疑問道:“夫君怎麽知道的?哦,妾身想起來了,祖父致仕回鄉後在家中設族學教導劉氏子弟,那時妾身與諸位姐姐年紀尚幼,確是在族學中學過幾年。”

“後來周家、付家等都送了子弟來,哥哥們也開始學四書五經,祖母覺得女子讀四書五經無用,再加上男女七歲不同席,就讓我們回來了。”

“唔,當時在族學的確沒有學過《慶律》,回來後祖母請的女夫子也只教《女誡》和《女論語》,這《慶律》是母親教的,妾身外祖曾家要學,母親便教了我。”

當然這些她都不喜歡,她最喜歡的是遊記。

陳世文的腦海中閃過她閨房的書架子,隨口又問了幾個,劉玉真都能說出大致的意思,甚至《中庸》也能說上兩句,引得他看了好幾眼。

劉玉真這時候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調皮一笑,“夫君你看我可還行?”

“很好,”陳世文內心驚嘆,果真是一個聰慧的姑娘,聰慧、良善又孝順明理,於是也露出了一個笑容,還起身給她做了個揖。

“那慧姐兒往後就拜托娘子了,我書房還有幾本開蒙用的書過兩日給你送來。至於康哥兒,他的年紀還是小了些,性子又頑劣,正經的開蒙待我從京城回來再說吧。 ”

說到這裏,陳世文不知想到了什麽面有愧色,道:“康哥兒這性子是被寵壞了,這幾日對你一直都不恭敬,至今還不肯喊你一聲母親,我因常年不在他們身邊又舍不得動家法,真是……”

“夫君,”劉玉真打斷了他,解釋道:“康哥兒還小,我並沒有責怪他,這人與人的感情是相處來的,我和他相處沒幾日不熟悉也正常,敬茶那日他瞧見我就躲,你看現在不就好些了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夫君就不要插手了。”

末了她又解釋道:“孩子們現在不願意喊我為母親,那喊姨母也是一樣的,妾身並不強求。等過了這一陣子,熟悉了些再改口也就是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和兩個孩子是要處一輩子的,這改口的事自然得順其自然。她也不是那種玻璃心的,不喊就不喊了唄,還真不在意。

只是禮法如此,不是她說了不喊就可以的,就是得順其自然,不然被陳世文用家法這麽一強制,她想要和兩孩子,和他的家人們處好關系的事就懸了。

陳世文無奈,只得應下。

“那便依你吧,只是在家裏倒罷了,在外頭的時候可不能這般喊。至於下人,”他的手在桌上敲了幾下,問道:“依你的意思要采買幾個?多了我再給你些銀子。”

作為一個中舉之後就得了五百多兩外財的人,陳世文自覺身家暴漲,給了劉玉真一百兩家用再買了些東西,還剩下四百多兩。若是劉玉真開口,他還能再給五十兩,多了也可以,就是得影響他此次進京了。

“啊?”劉玉真愣住了,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隨即快速想了想,點頭,“盡夠了的,敬茶那日諸位長輩給了一百多兩,加上夫君的就是兩百多兩,多少個丫鬟買不來?”

“如今風調雨順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活契簽三五年的不過二三兩銀,小丫頭買回來也不用給月錢,年節賞些衣物銅板便是了,等她們返家了再賞副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