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5頁)

一路走過,在路上留下壓抑的血腥氣。

不知道是不是這血腥氣的刺激,在即將回皇宮時,發生一場小□□。

有個人跪著的老人忽然站起來,悲慟哭嚎:“太子如此殘虐,是天要忘我大晟啊!”

顏意掀開簾子時,人已被侍衛一劍刺死。

老人的死引起更多人的反抗,顏意不敢再看,放下簾子。

外面的哭嚎和怒罵一聲聲傳來,“暴虐”、“亡國”、“造孽”、“民不聊生”、“換太子”等詞向鑾輿裏飄。

似是在回應皇後的“眾叛親離”、“孤獨一世”。

顏意壓抑得難受,難受得無法呼吸。

這世界上,無論親疏,人人都在罵他。

親人一步步逼他進深淵,外人向他身上纏一層層枷鎖。

眼下敏感細嫩肌膚被溫熱的指腹擦過,“哭了?”

顏意搖搖頭,聲音幹啞,“沒有。”

他只要一緊張、難受或者激動,眼睛就容易泛紅,總給人一種哭了的感覺。

顏意又被扯到郁宴懷裏,他肯定地說:“你哭了。”

這種情景下,顏意不想再反駁他。

郁宴又問:“你為什麽哭?”

顏意的手放在他右胸口,他問:“你這裏難受嗎?你能呼吸嗎?”

郁宴一怔,沒回答。

顏意說:“皇後說得不對。”

郁宴:“嗯?”

顏意說:“你不會眾叛親離,我在你身邊。”

顏意感覺腰上的手瞬間勒緊,郁宴將頭埋在他脖頸中,“好。”

脖頸肌膚相貼處灼熱滾燙,燙得顏意分不清那灼熱是呼吸還是液體。

顏意被燙得心口發顫。

郁宴:“你比他好多了,他說要多多陪陪我,卻一句不吭把我丟了。”

顏意低下頭不敢看他。

羞愧的臉紅,他有什麽資格說剛才那句話,他差點忘了,他也是那種人之一。

愧疚越積越大,顏意猛地握住郁宴的手,“我會讓很多人愛你敬你!”

郁宴輕笑一聲,不在乎的樣子。

顏意心裏卻下了決定,“你不該這樣對待,你該被萬千人喜愛。”

背後的人沒說話,顏意著急地側頭看他,他怕郁宴難受,又怕郁宴麻木到連難受都不會了。

一只大手把他的頭推回去,不讓他回頭看。

顏意安安靜靜地充當抱枕,一路上再沒說話。

那天晚上,郁宴緊緊抱著他,頭深深埋在他脖頸裏。

顏意幾乎難以呼吸,可他一想到皇後血淋淋的話,想到自己給郁宴帶來的傷害,不管多不習慣都不動。

他是難以呼吸,可他覺得郁宴松開他會無法呼吸。

第二天早上,郁宴繼續去練劍,練完劍去書房看奏折。

顏意跟過去,“我也想看看。”

郁宴把他看完的奏折推給顏意。

顏意一邊看奏折了解大晟基本情況,一邊小心翼翼問郁宴:“你為什麽不登基?”

只是為了讓皇後永遠做皇後嗎?

郁宴奏折看得飛快,基本上顏意看一本,他看四本,等他看完那一堆奏折後,向後靠在椅子上,沐浴著陽光說:“那個改變我噩夢的人,他送我很多帝王傳,常給我講聖賢君王的事,他是想讓我做一個明君。”

顏意猛點頭。

郁宴:“呵。”

顏意:“……”

不會是他的原因吧!

顏意又問,更小心翼翼,“那你還會登基嗎?皇後說、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她說不定是想保住尉遲家族。”

這件事不能那麽早下定論。

確實如顏意一開始所想,何公罵郁宴孽種這一點值得懷疑,但皇後也有說謊的極大動機。

第一,在看到何公半死不活時,悲痛不已,收到刺激想報復郁宴。

第二,她是聽到郁宴要給父皇復仇殺了尉遲家主後,才這麽說,可能是為了保住她父親才這麽說的。

郁宴不提這個問題,他問:“你想我登基?”

顏意說:“我想你受萬民愛戴敬仰。”

郁宴銳利的眼睛盯著他。

顏意一點也不想再騙他,他說:“一方面就是想要你被更多人喜愛,不想聽到別人罵你,不想別人恨你誤會你,另一方面,這關乎到我的命。”

郁宴的臉瞬間陰郁得可怕,“你的命?你說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顏意苦笑一聲:“那我也要有命陪你。”

總體來說超時空系統是一個很人性化,給宿主很大自由的系統,穿越時空的時間沒有具體限制,只有一個條件,不能超越宿主生命所剩期限。

顏意還剩兩年零八個月,也就是說,在這裏最長他能待兩年零八個月。

顏意很能理解這個規定,如果沒有這個規定,他直接在所穿越的時空生活一輩子,還做什麽任務。

郁宴眉狠狠蹙起,“這其中有什麽關系?”

顏意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暴烈的郁宴竟然沒發怒,也沒有執拗地逼他回答,他轉而問:“如果我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