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5頁)

顏意:“……”

他該高興嗎?

“你也又瘦又小又弱過。”顏意低聲嘟囔,比他還小。

“你說什麽?”

爆馬的危機讓顏意一慌,“你又高又帥!”

“帥?”

古代人不知道帥是什麽意思,顏意改口說:“又高又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好看得犯規,好看得讓他都不正常了。

郁宴輕嗤一聲。

顏意以為這位太子對他這種馬屁毫無感覺,甚至在不屑時,就聽他說:“我不僅又高又美,還文武雙全,坐擁天下。”

顏意:“……”

顏意哭笑不得。

即便迎著十幾年風霜雨劍,長成暴君的模樣,小時候的傲嬌依然存活在身體裏某一處。

這樣真好,顏意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是他來這裏後,笑得最自然開心的一次。

郁宴收回目光,冷聲道:“快走,上百人在等你一個。”

怎麽又不開心了?顏意收起笑,認命跟上他向外走。

郁宴昨晚說過,今天帶他去秋獵。

秋獵要去宮外,要在經過皇城一段路。

顏意跟著郁宴坐在鑾輿中,掀開簾子向外看,目光所至,但凡活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跪著,頭垂在地上。

再次感受到皇權至上的同時,承受這麽多人的跪拜,顏意渾身不得勁。

會折壽嗎?

郁宴冷哼一聲,臉色沉了一分,“不想在這坐著,就下去跪著。”

顏意:“不想被跪拜,但想跟你坐一起。”

郁宴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外面,沒說話。

顏意心情好了一點,好像摸索到和這位暴君的相處之道了。

“能不能把手機,就是那個長長方方的東西給我?”

“看你今天表現。”

到皇家獵場時,顏意跟在郁宴身後從鑾輿中下來,震驚到不少人。

廣闊的草地上已經搭好高高的看台和休憩區。

顏意遠遠地看到皇後和一個熟悉的人。

現在很奇怪,先皇已逝,太子手握大權卻怎麽都不登基,這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原本該是太後的人,稱謂就很尷尬,既然太子還是太子,只能尷尬地繼續稱她為皇後。

皇後身後站著的是何公。

昨晚本該被抓去點天燈的人。

顏意覺得這位皇後和何公也真有意思,好不容易保住一命,不是該躲得遠遠的,不要在郁宴面前晃蕩嗎?

他們是以為郁宴昨晚只是嚇唬人,不是真敢點了何公嗎。

顏意不喜歡何公。

郁宴身邊的那些人說是郁宴親手了結的,可顏意覺得這幾條命該算在何公和皇後身上。

何公把那些人做成人彘,冰冷又嘲諷地看著九歲的郁宴殺了他們,不僅奪走郁宴成長環境中最後的溫暖,還給他留下一生噩夢。

如果昨晚他站在何公旁邊,就不會那麽害怕,說不定火把就點下去了。

走近顏意才發現何公臉色憔悴,昨晚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還是被影響了吧。

“這是個什麽東西?”看到一只保養得宜的手指向自己,顏意才意識到皇後在罵他。

周圍的侍衛、官宦和下人跪了一地,只有他站著。

他不只站著,還在過來的路上,不知不覺走到幾乎和郁宴並排的地方,在古代簡直大逆不道。

還穿著太監服,塗著口紅。

皇後最厭惡不男不女的人,怪不得臉色這麽難看。

其實,她昨晚就知道他在郁宴房間睡覺了吧。

“什麽東西?”郁宴似是疑惑,側頭看向顏意,從頭到腳,“確實不得體。”

郁宴把顏意推到給太子準備的座椅上,“鞋子都臟了。”

顏意不明所以。

郁宴說:“勞煩何公給擦一擦吧。”

顏意:“?”

“你說的什麽話!”皇後被他氣得不行,“何公位極人臣,你讓他給這個太監擦鞋?”

郁宴神色不變,越過皇後看向冷汗涔涔的何公。

這世上真有小部分人不怕死,他們可以一死了之,可直面死亡,在鬼門圈走一圈的人,一般很難有勇氣再次面對死亡。

周圍人被嚇得不敢大喘息。

這一年郁宴的鐵血手腕和暴虐性格深深印在他們心底,血腥氣纏在他們記憶裏。

沒有一人敢求情,大家自保還來不及。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何公從皇後身後走出來。

穿著等級最高官服的他,慢慢在呆愣的顏意面前彎腰下跪,跪在他面前,用袖子給顏意擦拭鞋子上的灰土。

這種折辱讓他的臉又紅又白,可他沒有任何辦法,顫抖著手,一點點把鞋子上灰塵擦得幹幹凈凈。

周圍的人擦著汗,心裏想著今後大晟又要出一個權勢滔天的宦官了。

而顏意早就懵了。

郁宴看得滿意,他坐在顏意旁邊,喝了一杯茶潤桑後,說:“放人吧。”

放人?放什麽人?